【沉舟侧畔】(45)(2/4)

夜了……」

「妾……妾身死里逃生,一切……一切但凭公子做主……」一路行来,无论书生如何逗她,子始终默然不语,此刻忽然开,声音清脆悦耳,竟是说不出的好听。

书生轻轻一笑,「夫终于肯说话了!方才小生还担心,夫可是被恶匪吓坏了……」

子温柔浅笑,面色微微泛红,只是夜色渐难以察觉,柔声回道:「公子救命之恩,妾身岂敢或忘?只是惊吓过度,一直心中惴惴,之前无礼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倒是无妨,」书生摇一笑,随即说道:「还请夫宽心,有小生在,便是豺狼猛兽前来,说不得也要杀了为夫打个牙祭……」

子娇声一笑,轻轻说道:「有公子在,妾身不怕……」

书生不以为意,点一笑将子扶下毛驴,随后寻了一处高地,仔细清理了周边枯树叶,就着被风一面点燃篝火,又给走驴卸下鞍辔,吩咐子坐好,这才抽出鞍上长刀,闪身进了树林。

未及盏茶功夫,书生已拎着一只毛茸茸兔子回返,只见他手起刀落,几下将那肥兔去皮,又从书箱里取了些盐涂抹其上,用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烘烤起来。

秋时节,这野兔质肥厚,你我二一只便已足够……」书生动作麻利,手上丝毫不沾血腥,蹲在那里拨弄篝火熏烤肥兔。

他一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显然不是初次施为,子看得目眩迷,不由好问道:「公子这般顺手,看着像是山中猎户,倒是多过像文弱书生……」

书生哈哈一笑,得意说道:「小生十四岁离家,九年间行走天下,江南塞北,东海陇西尽皆去过,一路行来可谓获益良多,所作所为、所思所想,自然非那闭门造车文弱书生可比!」

子轻轻点,随即轻声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救命之恩,后必将结衔环以报!」

书生轻轻摇,只是说道:「小生姓严名济,法度严苛的严,兼济天下的济,夫记下倒是无妨,只是报恩一事却不必挂怀!路见不平,小生既有长刀在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天意如此,夫倒不必过于执念!」

「妾身娘家姓顾,夫家乃是省城商,此番回乡省亲,半路遭遇劫匪,不是天幸遇见公子,怕是早就身首异处、命赴黄泉了……」顾氏心有余悸,语声微微颤抖,继续说道:「若是公子方便,可否将妾身送回夫家,否则我一介流这般颠沛流离,只怕再有祸端……」

严济洒然一笑,「我正要往省城一走拜会故,却与夫正好顺路,只是不成想夫省亲之路只走了一半便要回返,却也徒呼奈何……」

顾氏凄然一笑,「天命如此,却也无法,妾身险些清白不再、小命难保,还省什么亲呢!」

严济知她惊吓过度,便也不再言语,随手扯下一支兔腿递给顾氏,自己也扯了一根,靠在远处树下,擎着一卷书籍,就着篝火光亮边看边吃起来。

他饭量甚好,一只肥兔被他吃掉大半,看应白雪手中兔腿残留不少,也接了过去吃了净。

顾氏心中害羞对方吃了自己水,见其如此洒脱自然,却又暗嗔自己多虑。

严济找来枯叶厚厚铺于树下,取出一件厚重熊皮铺好,找出几本书籍垫着,又掏出一件黑色披风,笑着对顾氏说道:「荒郊野岭,还请夫将就睡下……」

顾氏不由展颜一笑,柔声说道:「山野之间能有这般布置已是常不及,公子有心,妾身铭感五内。」

她在熊皮上轻轻躺下,不由心中好,转看向严济摆弄篝火,轻声问道:「这熊皮莫非也是公子亲手所猎?」

严济微微点,「那年行经塞北,身边还是一匹老马,也如这晚一般宿在山道一旁,当时林中出来一只硕大熊,许是饿得发疯,直接便冲老马而去……」

「我何曾见过那般猛兽?当时吓得手心全是汗水,宝刀又在马背之上未及卸下,心惊胆寒之际,只得抽了这剑柄投掷出去,正好打在顶,待他受激发怒冲我咆哮过来,这才闪到一旁,借机抽了宝刀出来,一番殴斗,总算将刀进那畜生喉咙,结果了它命……」

顾氏听得,见他丝毫不避忌当时惊怕畏惧之意,不由暗暗心折,中却轻声说道:「妾身只道公子胆色过,当时却也感到害怕么?」

严济淡然摇,「那熊直立起来比我还高半,一掌下去便有千斤之力,我那老马随我多年,被那畜生一掌拍碎全身肋骨,不是我宝刀锋利,只怕也要命丧熊……」

「莫说当时年少,便是今时今,面对虎豹熊罴,我却仍是心惊胆战,间与那六对打,我心中也自畏惧怕死……」他直陈心迹,坦自然毫不做作,「只是圣有言『虽千万吾往矣』,心存敬畏,却绝不怯懦不前,明知必死,却仍要向死而生,所谓『君子见机、达知命』,不过但行好事而已……」

顾氏轻轻点,随即摇苦笑说道:「公子这般说法,却与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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