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有雪（2/2）

下了场雨，地上这些鞭炮烟火屑就含混不清，变得浊浊的。阗资说，他有话要和姑姑讲。阗育敏便带他去幼稚的亲子餐厅坐下，餐厅里处处是充气小，扭扭气球摇摇晃晃。在亲子餐厅里，到处是和和美美的家庭，缺了牙的小孩要用天真如饼的语气叫爸爸妈妈，阗育敏迟钝地意识到，她带阗资来亲子餐厅，是犯了很低商的错误。

在炸和可乐上来后，阗育敏帮阗资拆开番茄酱。

她斟酌着字句说：“我们边吃边说吧。”

阗资说好，他只喝了可乐，漆黑的眼仁里满是阒静，他根本没有食欲。

阗育敏看阗资从袋里把药拿出来，有些药上面是英文，有些药是语，有些药是繁体字。她仔细看过，发现它们有些治疗抑郁，有些对抗焦虑，有些缓解惊恐症。阗育敏慌了，问阗资说：“你从哪里拿到这些的？”她多害怕这些是阗资在吃的药。

阗资低下眉，用缓涩的语气说：“我从我爸抽屉里翻出来的。”

阗育敏的脸慢慢收紧，她看着阗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轻声说：“我早点发现就能把他救回来了。”

他问她：“可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脸上全是自责。

到现在，阗育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阗资的问题。

随着历的撕扯，她也变成在抽屉里偷偷藏药的大了。她该怎么办？

窗外，路树哭叶，那个漫长而寒冷的季节又来了，再过一阵子，应该就要下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