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位分（2/3）

“你呀……”皇帝收了折子站起来，顺手就是一扇子敲上妖肩膀，“这说明他懂内政，不是只会一味好勇斗狠的蛮子啊……我原先以为他就是纯粹要收场放牧，现在看来，他怕是想弄出一个对立的王朝来。”

此若好时，倒可促了北边平宁；若不好时，只怕狼子野心，对我朝虎视眈眈。

她唤了长宁来更衣，特意换上一身朱红底四团龙凤袍服准备去鸾凤阁赴宴。

到底太淡的常礼服还是不太合适。

梳娘子给皇帝小心地戴上?髻，正想依次上满冠、分心、挑心之类面时候忽而被叫住了：“?髻太花挑了些，换了乌纱翼善冠来。”

“是。”身后子敛裾福身，便有小宫娥从箱柜里捧出冠子来。梳娘子早麻利地在里改戴了一顶白玉小冠，这才将翼善冠扣到外。

本朝服制虽有男之分，但自通泰年来男混着早成流。甚至因着宫侍们作范，男作服制更风行朝野，近年来连朝官都裁短公服内着长裙了，反倒是子们学着天子姿态，渐渐着起单裤，以简练为美。

“叫了煜少君同去。”天子轻声道，“让他快些换了衣裳，朕去瀛海宫门接他。”

“是。”

“怎么还要叫了赵崇光？”法兰切斯卡不知为何总是很喜欢旁观皇帝梳妆更衣，每每都要端杯茶在一旁看，“他爹不是都去幽州了？”

“宴会礼节，其实该要君后作陪的。”皇帝语气中有些无奈，“我没有君后啊。”

“从前也没见你带了崔简，怎么今天还要带个去了。”

“他么……”天子习惯地以鼻音轻嗤了一声，“还是不带的好。”

其实白连沙重阳前已提前赶回来见过了皇帝，将漠北况一一报过了，这次是特意设的宴席。当年十几岁的少年如今也快而立了，站在皇帝眼前便是挺拔的一杆，松柏似的。

“见过陛下。”见着天子驾临，青年赶忙离席起身，躬身拱手，“陛下万安。”

“卿平身吧。”皇帝虚扶了起来，携着青年上座。崇光跟在后，也同白连沙互见了礼。

白连沙一见便知是宣平侯幼弟。当年回跟着进京赴皇帝的接风宴时他方五岁余，还是个不经事的孩子，如今也长成了将要弱冠的少年，一袭银青宫装随在皇帝身侧。

听闻他颇为受宠，想来传闻不虚。

青年待皇帝同少君落身才了座，候着宫斟酒奉菜。九月里，自然以菊宴，又并了许多时令鲜物，讲究酒一巡而菜两味，从开胃小菜到热菜，最后才是主菜，全以菊花为题。先孝敬凤君菊尽皆知，太宗皇帝亦曾赋诗怀，是以到了九月里，宫中宴席多用菊花，除饮宴外，连着各宫瓶簪帽也都用菊，更是以得赐名种为荣。

只是青年惯来在边塞地，营帐中没甚讲究，多是现宰了牛羊就地生火做饭，大块大碗用完便是，如此繁文缛节，虽多年来已熟习了，终究有些拘谨。

“白卿。”皇帝微笑，“这菜是否有些不合胃？”

“回陛下，宫中肴馔细，臣久不闻京中繁华，一时不惯罢了。”

什么时候跟哪学了这么一官话。皇帝不禁轻笑，道，“朕只怕菊宴太素了些，卿不能餍足，不必讲这些虚礼。”她给身侧官递了个眼色，便有小宫娥来听了吩咐下去传话了。

不一会儿，另有几个中官，抬上一只全羊来，揭了盖子，却是一道五宝蒸全羊。

“这是灵州刺史新贡的滩羊，大约与朔、灏两州味不同，卿可略用些。长安，为白将军布菜。”皇帝举盏，菊花酒清香扑鼻，“卿镇边十余年，朕谨以此杯聊表些敬意罢了。”

“臣谢陛下。”清酒，微甜而不醉，是宫中风味。

一语间，中官布菜已毕，羊蒸得软烂香糯，更无腥膻气，只有些药甘香在侧，比之前几味菊肴确更引食指大动。

皇帝在一旁微分瞧着，白连沙前里述职时候对定远军很是熟悉，更妙的是不仅军中，连着镇北都护府下幽、云、朔、灏、燕几州民民风、通商往来亦颇有所知。虽不如各州刺史般了如指掌，却很能说出些见解。

此时宴饮奏对、文墨礼节也算得不错，赵丰实荐他为后继，实在没走眼。

虽则也些微流出些喜怒，不过究竟是年轻，皇帝也不需要他城府，子也刚刚好，不急不躁，是已然磨出来了。

若是他还在，大约也是这般吧。皇帝不禁想起来，究竟近十年过去了，当年延平城里的少年都教漠北风沙磨得锋利许多。

只可惜没什么如果。那时候终究算漏一着，教崔氏乘隙而了。

总归如今好了，崔氏一除，曾掣肘皇权的几大世家都再翻不起来，虽私底下结党互斗，暗流涌动，终究上不得台面来。

夜酉时，皇帝叫了驾车送白连沙回府去，自携了崇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