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玉面书生（2/3）

是为他那副皮囊。

劫劫，得让这太徽上仙转生的秦景之对她有在先.....到底该如何做？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似有声自晚风而来，清朗明音。

青儿把探出去一瞧，惊讶道“郡主——是那书生！”

白乐的眼一抬，直接推开余下窗门，向店中庭院望去。

正有一青年在此，仍是身着白一袭青衫，只卸了书袋，在月下来回踱步，给影都渡上一层虚边，更增一抹玉质。

他手捧一本被翻得卷了毛边的经书，中念念有词，来回诵他早已念过千百次的圣贤章书。

“——喂，那什么景什么之？”

顶忽然遥遥落下一声，青年顿时一惊。

他下意识抬望去，可刚一落眼，心便停了半拍。

明明少容颜已是第二次见。

她此刻只着单衣，在月下明媚暂掩，黑发窈窈而落，手撑着窗边望他，玉指点点轻敲。

额前一点莲花动。

秦景之一时忘了，脑内竟有了一极不敬的想法——

那些同窗闲暇时看的话本子中，写过半夜诱惑书生的山灵怪.....

大约，也不过生就这副模样吧？

向来只读圣贤书的青年回过来，连忙念了好几句心经，方才低着走到窗下，躬身道“郡主。”

“你在作甚？读书？”

秦景之跟着他们车队走，自然也在同一个旅店住下，不过囊中羞涩，听说住的是最次的那一等。

“是，民每晚都要温习功课....”青年低着，不敢抬起半分“打扰了郡主，民罪过，这就——”

“行了行了，别老动不动就民民的，”少不耐烦道，“本郡主有这么可怕吗？”

“民不敢！不、这，这是.....”

“那为何你总不敢看本郡主的脸？”

秦景之的呼吸一滞。

....这是不对的，是没有礼数的，他曾读过千百遍的卷宗经文上都写着，当守本心。

可此刻的他却似着了魔般，隐隐有一力量，促使着他不自禁地抬起去。

又或许凡间本无魔。

是他自己.....想再多看看她。

少在月下，嘴角渐渐弯起一抹弧度，同他四目相对时，朱唇轻启道：

“——是本郡主不漂亮么？”

咔嚓。

他好似听见了土的声音，仿佛心中的土壤迸裂，又迅速萌芽出什么事物出来。

连整颗心都在怦怦直跳，他从未感受过这颗心在胸腔内如此剧烈的存在，一片空白的脑内只剩下了一件事：

“泛舟柏舟，在水之舟。思君难忍，夜半歌声。”

——他的心在为她而跳。

看青年怔怔痴了的模样，银铃般的笑声消散在夜色当中。待秦景之回过来之际，那顶窗户已然关上。

唯有那少的幽香，仿佛还缥缈在晚风当中。

直至两炷香后，才渐渐传来青年离去的脚步声响。而不再有隐隐的读书声道。

渐行渐远。

白乐关上窗户后，就见青儿一脸八卦模样。她连忙说了两句本郡主乏了要睡了，方才没再多费舌同她解释。

望舒郡主这脸生得真好，她不过多撩了秦景之两句，他那脸已经红得跟什么似的，经不起逗。

也是他一介书生太过单纯正值，招架不住这种。

待青儿熄了灯，白乐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要让他来做自己面首，走强抢民男、霸王硬上弓的路数？还是待他科举做官，走欲罢不能那种......

——太徽上仙才学冠绝九重天庭，想必他投胎转世，这文曲星也当常亮吧。

困意渐渐涌来，白乐闭上双眼，陷梦中。

少额前一点莲花渐渐泛出光来，却无可知。

........

.............瞧一瞧....看看——

“瞧一瞧，看一看嘞！”

群喧哗！

白乐猛地睁开双眼，目的却根本不是旅店的天花板。

她正身处于某处凡间市集当中，眼前是烟火无数，行匆匆而过，不时有几位停下来看她。

有一位少年正在她面前吆喝着。

少年身形十五六岁的模样，发在脑后扎一小辫，脖上戴着一红绳串玉，正向市集中来来往往的群吆喝着道：

“瞧一瞧，看一看嘞！”少年大声道，“胡戏，狮虎杂耍！看的开心赏两文钱呗！”

“胡戏！狮虎杂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