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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杀了。

割腕自杀。

沉星耀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动不动，他本以为早就忘记了这些，却没想到，这样的画面竟然在自己的脑海里如此清晰。

母亲死去的姿势，已然氧化变得暗红的鲜血的流势，败的墙壁，被狂风吹打而开的窗户。

雨下了起来，雷声轰鸣，很快很快便淹没了他的呼声，噼里啪啦的风气吹落了黏在窗上陈旧的报纸，也吹拂起母亲在桌面上留下的纸条。

“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一辈子都没生过你。”

是同样的雨天，母亲再次抛弃了他，更是毫不留地想要抹杀掉他最一开始的存在。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他再也再也没力气了。

*

迷茫了很久，又像以前一样，沉了自己的世界，像一个行尸走。

找不到自己，也找不到他，找不到任何光明与温暖，此间所有的子都记不清明。

直到遇见那个叫邵琳莉的。

是很可笑的。

沉星耀身子骨里总比别多一些倔强，是愚蠢的倔强。

他不知道用疯癫来形容自己对不对，明明被伤到体无完肤，明明都自认自己是天煞孤星，是不详之子，可他好像总是倔着不长记，偏生要在被招惹后重蹈覆辙。

也许他是有病吧，从一开始就有了难以治愈的疾病，所以不管被伤透多少次，只要得到关，便会像抓住救命稻一般地抓住它，用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甚至后来还会自我催眠，他也许也不是那么糟糕的。

他很矛盾，一边疯狂地去贬低自己，觉得不配活着，不配被，一边又忍不住会去索取别的关。

好像他自己就是个空壳，所有的体感都要外来之来提供，像一个温度的调节器，会因其温暖而温暖，因其冰凉而冰冷。

他没有自我，更不会自，他从来都活在别的世界里。

他知道邵琳莉和他没有感，但还是想去跟她培养，偶尔听她说上那么一两句即兴的话，还会一整晚地睡不着，又堕另一个坑底。

真是又傻又蠢。

什么样的才会一次又一次痴心付真心后被伤害也永远不吸取教训？

这是他在被邵琳莉抛弃后也反问过自己的问题，然而他没有力再去思考，他更多的陷了自我责难中，开始否定起自己的存在。

那时刀把银色的光反到他眼角，落下那一刻，他听见了沉袅婷的哭声。

于是像抓到了最后最后的一根稻，他奔向了他唯一的光。

*

友？亲？？

他快要搞不清楚了，他也不想再去搞清楚，只想为他唯一的孩子活着。

他想，如果没有她，也许自己早就死了。

沉袅婷的存在确实为他灰暗的生填满了色彩，她充当了他生的太阳，让他重拾信心。

血相连是他为数不多的底气，他想打小在他身边成长的她，是否真的会无条件地他？

沉袅婷很争气，她是个听话的乖宝宝，总会用小手去摸摸他的脸颊，叫爸爸。

很，沉星耀讶然于这世间竟也会有这样诚挚又纯真的意，小糯米团子的一双眼里都只有一个他，不包含任何厌恶与偏见。

是那么纯粹与美丽。

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自己那颗碎的心被一点点拾起，粘黏，仅仅只是听她软糯糯地换自己就哭红了双眼。

“能不能再叫一次？”

“好呀好呀，爸爸～爸爸～爸爸～”

小小婷很可，一边叫一边用双手打着节拍，结果看见爸爸哭了，便连忙凑身上去亲亲他的眼角。

跟着一起哭了。

“爸爸哭了，婷婷难过。”

明明才叁岁，竟这么能够悉的感，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婷婷，你爸爸吗？”

从未询问过，对她问出了。

“嗯，我爸爸，婷婷最爸爸了……”

她毫不犹豫地便回答出。

既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既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太阳，既然得到了如此纯粹的意，那就好好地为她活下去。

此后，沉袅婷便成了他生的所有，他疯了一般地工作养家糊，再也没有其他念想。

他以为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一片光明。

事实上，他不过是面貌更成熟了一些，有了车有了房，穿上了一身英士的服装，隐藏掉了自己身上残败不堪的窟窿眼。

他还是他，他依旧是那个遍体鳞伤的沉星耀，那个毫无成长，不会自救，寄希望于他，只会因别欢喜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