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川家的魔法少女(2.3 上)(3/26)

要向着那个女孩尽可能地展现自己的风度,展现自己的距离感,展现自己是有多么关心她,可是···

说实在的,犯怂是人的本性,不是吗?

可偏偏在那个关键时刻,在神秘凛然的女孩最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时候,他却被恐惧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群畜生继续欺凌她。

这份无能让他恨不得狠狠扇自己

两个耳光,这不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悔意,也不是装模做样地责骂自己。而是想以这种痛楚,分担她心底那满溢的耻辱与伤痕。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让那凛然如神女的少女看清他的真面目——一个卑微、低劣的怂包,那么他或许还能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结局,接受命运挥下的无情一刀,将他与何晚莞之间的羁绊彻底斩断。

他会独自咽下这份苦果,在懊悔与愧疚的泥沼中挣扎数月,甚至一年。那段时间里,他可能会渐渐模糊她的模样,淡忘那个名叫何晚莞的女孩,淡忘她那张被迷蒙晨雾轻吻却愈发清晰的小脸,淡忘那些清晨里并肩的暧昧与温馨。

可是,女孩却在深秋的傍晚,像是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怯懦一般,笑吟吟地登场。甚至,在得知自己做了大半天笔录后,她居然露出了心虚的神色,把手挽在背后,低垂着螓首,向自己道歉!

这一幕,就是让陆文彻底崩溃,晕眩的一记温柔利刃。

记忆里,少女对自己道歉时很羞赧地低垂下了螓首,雪白的脖颈弯出令陆文头晕目眩的柔美弧度,一直露出骄傲模样的高挑的马尾也在冰柜雾气中有些蔫巴地垂下,空气刘海下细长的睫毛盖着那难以窥见的美眸。

其中的色彩如雾中花,让他无从窥见。

明明,她是为了帮助我、又或者说,有一部分为了被抢走手机的我,才会凛然站出;

她明明可以在不慎失手落难时,把希望寄托给我和店里的学生们;

又或者说,她明明可以责怪我的怯懦,和我这样的怂货永远拉开距离···

可她反而低下了从未对小混混们屈服过的骄傲螓首,因为打扰了我的生活而真挚道歉。

女孩到底是有多坚强、多善解人意、多勇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陆文想不通,也不敢想。

直到现在,陆文还依稀记得那天旋地转的一幕,记得女孩睫毛投下的阴影,记得那一瞬被少女拎来的一打冰皮蛋糕的沉重手感,记得明亮的便利店顶灯在女孩的毛呢大衣肩头碎成迷茫的星。

他决定了,如果穿着毛呢大衣的黑发美少女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地朝着对方道···

陆文的视线突然被路边的电线杆吸引走。

风雨交加,天地滂沱,四下无人。昏黄灯光下,悬挂在电线杆枝干一角的,是一件深灰色的毛呢大衣。

那件质地精良的大衣被雨浇得湿淋淋的,无精打采地垂落下来,一

点没有昔日在某个少女身上神采奕奕的模样。

道、道个歉···?

断掉的思绪磕磕绊绊,撑着伞的男人不可思议地愣了愣,他犹疑着靠近那个电线杆,随后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湿透背包。

书包的一角,还挂着一个被风吹动,傻乎乎摇晃的草莓熊挂件。

晚川鹤在温暖中醒来,觉得自己正埋头躺在被太阳晒了一天的柔软被子里面。

她闭着眼发出有如刚苏醒的小猫一般娇憨的低吟,感觉浑身发酸,懒洋洋地使不上力气。

这是哪里?是家里?老家的山谷草地上?或者···姐姐的怀里?少女疑心自己是陷在了梦里,因为自从姐姐失踪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这样温柔暖和的气息了。

她尝试想要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头疼得像是有刺一般,一旦动弹,强烈的不适、扎心的难受很快便一并涌起,密密麻麻的细小疼感蔓延至全身,让女孩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螓首不知倚靠在何处,只能发出细弱无助的呻吟。

“唔···我、我在哪里?”

明明感觉倚靠在姐姐温暖的怀里,可浑身上下却酸痛到了极点。极度反差的不适感让晚川鹤发出无意识的嘤咛嗫嚅,两瓣樱唇艰难地开合。

这时女孩才察觉自己的嘴巴干得要命,唇瓣像是曝晒在烈日下的水果一样失去了水分,口腔里更是满口黏腻,口腔里黏腻得如同塞满了化不开的浊胶,紧紧缠绕着舌头,连吞咽都成了折磨。

白天还娇嫩水灵的唇瓣,如今却干涸得裂开细密的缝,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风沙刮过,火辣辣地刺痛着,她试图张口,想呼唤些什么,可声音却卡在喉间,只化作一串低弱而不成串的呜咽。

“呜嗯···”

仿佛新生小鹿一般娇弱无力,黑发的少女只感觉好渴,好渴,渴到浑身泛疼——

肩胛酸得像是被无形重物碾过,腿根泛着撕扯般的涨痛,仿佛筋骨被强行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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