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女的悲惨遭遇】(13/14)

揭发什么?」

「我…我揭发关婷婷…揭发…揭发…揭….」

伟恩明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我也只是无助的盯着他,王玲站在一侧,她握紧了小手,不争气的看着伟恩明说道:「说啊!你快说啊!」

热气从操场传来,他们把外国的书堆积在一起,一把火全部烧了起来,烈日与烈火下,我们的脸都被烧的红扑扑的,我身上流满了汗水,终于是在伟恩明开口之后,刺痛得闭上了眼睛。

「关婷婷…她…她写淫秽色情读物,是…是保皇派…想要保她那大清….还…还反党…反社会!」

「说!说清楚!」

「是…是…关婷婷她…从来不背毛主席思想…从来不在乎共产主义建设…每天…每天只知道享乐!是享乐主义分子!享乐主义分子!我都说了!你们满意了吧!?你们满意了吧!」

伟恩明几乎嘶吼着,把所有能想到的罪名都说了出来,我只是闭着眼睛沉默着,到最后感觉人都热昏死了过去,后面似乎他还说了些别的,可我也怎么都记不清了。

批斗一直进行到了晚上,我也同其他老师一样,被挂上了一个重重的牌子,我满人的身份被大肆宣扬,他们给我戴上了一个滑稽的清朝时的帽子,我却只是咬牙着,不去反抗,也不去迎合,就这样,反而被灌上了一个顽固分子的称号。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被和其他人分开了,但还是隐约看到有女同学似乎是私底下厌恶林老师,给她剃了一个阴头,又在她的痛哭求饶中,烧掉了她翻译了一年的法语文学。

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林老师那般放声大哭过,哪怕是之前被侵犯,与我产生了那样纠缠不清的关系,林老师都还在安慰着我。

我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被拉到了郊区的牛棚里,在脏兮兮的稻草上睡觉,喝着泥泞的污水,身上脏兮兮的,每时每刻还要戴着那个写着我罪名的牌匾。

好笑的是,因为我自己的罪名太多,我自己都没有机会仔细去看一看,他们到底给我写上了什么。

那之后的几天,我听说林老师死了,是自杀。

她用一捆麻绳活活勒死了自己,是被批斗的当晚就走的,那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至于伟恩明,我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但或许有王玲保他,又鉴于他『勇于』揭发,或许不至于同我似的住那么多日牛棚。

过了几周脏兮兮的苦日子,有一天昏暗的牛棚突然被打开,一个青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同样穿着绿衣肩上带着红色徽章。

他一进来,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可怕,他只能忍着简短的跟我说,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问我愿不愿意接受。

只要能把我从这牛棚里放出去,让我做什么,恐怕都会答应。

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就这样稀里煳涂的被送去了喀什。

在那之后,我便封闭起了自己,也绝口不提文学或是写作的事了,在去往喀什的路上,我看着一座座被毁的传统建筑,一堆堆被焚掉的书,可我只觉得心里好像被挖去了一个口子,他们毁掉的不仅是物,也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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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海淀的大街上,看着和记忆里一样热闹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的,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暖意。

我打开手里的纸盒子,拿出了一小块刚买的豌豆黄。

是啦,还是这个味。

又凉又甜,真是令人怀念。

因为我是北京来的,有的孩子就干脆叫我『北京姐姐』,当然了,我现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姐姐了,也是一把年纪,人到中年了,估计要改叫『北京阿姨』了。

站在商铺的玻璃前,我久违地审视了下自己。

现在的我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白皙细嫩的皮肤,小麦色的肌肤,配上偏瘦的肌肉,手臂上还带着一些粗浅不一的伤疤,我也早就不年轻了,脸上也粗糙了起来,手也不精细了,变成了一双做农活的手。

虽然如此,劳动却也让我保持着苗条的身材,这也是我唯一能引以为傲的了。

理论上来说,我也是老北京人

这话听起来好笑,因为我已经几十年没回北京了,今天有机会再回来看看,感觉真是变化了太多,有的地方,完全是认不出来了。

我掏出怀中被我细心呵护着的一封信,看着上面扭扭歪歪的笔记,我辨认了下,继续循着上面写的地址。

在一栋栋有些老旧的水泥筒子楼中,我找到了信上所说的那栋。

我小心的推开铁门,走进去,里面有着一股垃圾发酸的味道,昏暗的走廊里完全没有灯,狭窄的不得了,我走在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脚步声。

咚咚咚——

走到三楼,我看到了一扇铁门,伸出手,犹豫了下,还是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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