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海棠】（4/6）

今晚，又是一个四野寂寥的夜，秋意渐浓，老赵将窗户关上后，看了看桌子

上的全家福，一对夫妻坐在椅子上，身后依次站着三个男孩和一个小孩。

当年咿呀哭啼的小孩，如今也终于读大学了，真好。

陈旧的相框拿起来，虽然表面一尘不染，他依旧用手擦拭了一下，而这个习

惯持续了有十几年。

第二天清晨，老赵将自行车推出 庭院，昨夜恰好下了一场秋雨，路面变得泥

泞，一坑浅一坑，不好骑行。

让他诧异的是，远处的烂村路竟然停了五六辆黑色轿车，整齐划一特别威

严，忍不住感叹：「那不是陆永平的房子么，啧，好大阵仗。」

屋子 庭院站着两个孩，其中一个老赵认识，叫唐妩，是陆永平的儿媳，两

年前他还喝过陆家的喜酒喔，掐指一算，今年唐妩也有24岁了。

另一个穿着黑裙子，年龄稍小的孩，老赵就一点都不认识了，但远远就能

听到这个小娃大放厥词：「嘿，敢占我姐姐的田地，火气都上来了，不行，要

让这群刁民尝尝我萧大侠的铁拳。」

「黛儿！」唐妩急忙制止她的高调宣言，拉着她急忙往屋里走，声音压得很

低。

老赵总算知道小娃叫什么名字了，却听不清楚姐妹俩的窃窃私语，他歪着

，视线全被娃的细长美腿吸引住心神。

「喂，老！」

一名凶神恶煞的保镖大声呵斥老赵，把他吓了一跳，车猛地摇晃，结果擦

到了轿车的后视镜，连带车侧翻在地。

这里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唐妩的主意，她一眼就认出来老赵，连忙跑过来将他

扶起来：「赵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哎老糊涂了，地面湿滑，没有看清楚。」老赵被搀扶起来后，

拍了拍肩膀上的黄泥，幸好几本教材固定在车篓里没有被脏。

萧黛已经在训斥保镖了，唐妩则满怀歉意地帮他整理衣服，轻声说：「赵老

师，您是要去学校吗？」

「嗯，过几天要月考，我得盯紧点那群娃子。」

「赵老师，前面的路难走，要不我们送您去学校吧。」

「不用不用，真不用。」

老赵连忙摆手，扶正自行车后笑着道：「你这娃子啊，可别把我看扁咯，

走啦。」

临走前他又瞥了一眼唐妩的美腿，推着二八杠用力往前蹬，只觉得某种欲念

似要冲胸腔，如果再不走就要出洋相了。

......

10月的天气少了一丝毒辣，多了三分秋爽和凉意。

月考结束了，然而老赵的眉紧皱一团，他戴着老花眼镜，在纸上用心统计

学生的语文分数，越看心越凉，孩子们的月考成绩实在太差了。

语文考卷经过一系列改革后，以满分130 分为基准，排除掉班级里弃考的30

，剩余20名学生的均分只有60分，莫要说和省城的孩子比，哪怕和县城第一高

中比，都差了整整40分......这还是语文单科成绩。

老赵不是班主任，那这个问题就留给另 一个疼吧。

语文最高分是一位叫林静的孩，考了102 分，她也是全班月考成绩最好的

学生，如其名，安静内敛，长得小巧可。许多老师都称赞，她或许是今年村

里最 有希望考上大学的苗子了。

老赵认真分析完林静的语文卷子，发现丢分最多的题型是文言文阅读，当他

在办公室里讲解完错题后，林静没有像以往那般离开，而是小声地提出一个请求

：「老师，您周末有空吗。」

老赵拧开保温壶，一边喝一边问：「嗯，怎么了？」

「如果，老师您能抽出一点时间帮我......补课，只需要一段时间，我的语文

就没有短板了，可以吗？」

林静的忐忑不安，老赵全都看在眼里，他没有任何犹豫：「成，我回去整理

一下题型，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啊，我们这些老骨也就死而无憾了啊哈哈。」

旁边的几个老师也被逗笑了。

得到老赵同意后，林静松了一气，说了声谢谢老师，然后脚步轻盈地离开

办公室。

放学后，老赵依旧骑着心的二八杠穿梭在村道里，心莫名愉悦。

这几天下班回家，他都能看到唐妩在 庭院前整理绿植时，两不经意间地打

招呼和问候，让他如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