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14)(6/10)

其凄冽、冰冷,令缩在被窝里的我都打了个寒战。

有一刹那我以为来地震了。

羞愧地说,自打九八年冬天张岭那一小震后,呆逼们都眼巴巴地期盼着平海也能依葫芦画瓢地来一出。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那天自然也不例外——哀号很快变成了呜咽,时断时续,大地却稳当如初。

于是我想,没准老赵的小老婆又被何仙姑附体了。

她总是擅于被各路仙附体,有时是九天玄女,有时是吕洞宾,多数情况下是何仙姑。

何仙姑喜欢用评剧的形式教育大刚夫妇,尖酸刻薄,宛转悠扬,十分精彩。

这么瞎想着,昏昏沉沉地,我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像是打楼上下来,咯吱咯吱响,很快就进了堂屋。

没一会儿它又出现在院子里,穿过走廊,在我门口消失不见。

片刻后,卧室门被叩响:「林林」不知为何,我没敢应声,而是扫了眼窗户。

那里白茫茫一片,似有道亮光欲穿透窗帘蓬勃而出。

但母亲还是推门而入

几乎与此同时,哀号再度响起,我不由又打了个寒战。

「林林?」她隔着被子拍我一下,「快起来,今天不用去学校了」「咋了?」我总算露出了个脑袋。

「你爷爷没了」母亲背对着我在床头坐下,声音干涩而轻快。

朦胧晨光中她披头散发,裹了条黑呢子大衣,却在不经意间携着整个寒冬卷土重来。

我不知该说点什么,只好又缩回了脑袋。

我甚至忘了挤出几滴眼泪。

半晌,母亲站起来,轻叹口气:「下雪了」确实下雪了。

我又扫了眼窗户——理所当然,那道光更亮了。

爷爷死于心肌梗塞。

头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一早整个人都凉了。

多么怪,他老人家身上有那么多病——高血压,气管炎,糖尿病,又中了风、瘸了腿,最后却被心肌梗塞一举命中。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也说不好。

至少这个噩耗令余刑尚不足俩月的父亲提前释放,负责接人的陆永平因此早早给XX科长通了气。

当然,也没准是奶奶的表现太具感染力。

不等父亲进门,她老人家就奔将出去。

在即将碰触到儿子的一刹那,她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嚎道:「你爸没了!」虽然抱着奶奶,但我却无力控制她肆意奔放的声带颤抖。

那跌宕起伏的冲击力令我鼓膜发麻,连拂过门廊的阳光都在瑟瑟发抖。

于是陆永平就关上了大门。

他提着个破包——肥脸一如以往般红亮油腻——狠狠地吐出俩字:「哭啥!」其时父亲已跪到了地上,而胡同里的脚步声越发细碎而清晰。

母亲搀着奶奶,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那刚洗的头发却裹着浓郁的清香,不时拂过我的脸颊。

2000年的初春大雪纷飞,我在某位叔伯老叔的带领下,挨户登门磕了六七十个头

在胡同口我碰到了陆永平。

他和张凤棠一块过来。

后者进了奶奶院,他则帮忙搭起了灵棚。

我站在门廊下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迹般地拔地而起。

后来我们拢起火堆,在棚子里坐了好久。

再后来我上了趟厕所。

雪猛得像肺痨患者咳出的唾沫,苍茫大地间只能听到奶奶的嚎啕。

然后天就黑了,来吃死人饭的人络绎不绝。

陆永平端一碗面过来,让我趁热快吃。

他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说:「人都有这一遭,没啥好伤心的」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个难以保守秘密的人

零零年春天杨花漫天时,我走在路上,老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或许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剧烈变化,末必地动山摇,却足以让人兴奋得难以入眠。

然而那个正月上午见到父亲时,我却冷静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平河水。

他瘦了点——当然,也可能没有,刚剃的圆寸衬得额头分外光亮。

而青筋已在其上浮凸而起,顺着脸颊后侧蔓延而下,又在脖子上编织了一张网。

配合着大张的嘴,眼泪无声地涌出,聚于鼻尖,再无可奈何地汇入透明闪亮的鼻涕。

阳光明媚,一切却在摇摇欲坠。

我吸吸鼻子,瞥了陆永平一眼。

他扭身拴好门,总算拽住了父亲的一只胳膊,依旧是俩字:「行了!」后者并不这样认为,他一把甩开陆永平——与此同时,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终于砸到了地上——在奶奶的伴奏下,连磕了数个响头

具体是几个,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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