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9)(4/10)

后来忘了是哪节课,一到教室,尽管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去集中精力,但仍然还是出现了问题。

我坐不到10分钟时就感到头晕,就想躺下睡觉。

渐渐地,唆唆的讲课声、呆逼们的念书声都成了一锅稀粥。

那个班主任赵老师刚开始还想修理我——她是个女的,圆圆脸,鸡头,脖子很短,屁股很大,走起道来摇摇摆摆,像河里的鸭子——但很快她就不再搭理我。

赵老师是教数学的,在她的课堂上,我不仅睡着了,更严重的是居然鼾声如雷。

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拎起来,大声在我耳边喊:「严林!」结果当然是我站起来,背靠后黑板罚站了一下午。

晚自习放学我故意落在后面,没能看到母亲。

事实上她来没来学校我都不知道。

凛冽的空气中,连呆逼们的嬉戏声都清新了些许。

我从旁边急驰而过,惹得他们哇哇大叫着尾随而来。

那些粗鲁而幼稚的公鸭嗓至今犹在耳畔,像浅洼中飞溅起的水渍,模煳却又真切。

到家时,父母卧室亮着灯。

我满头大汗地扎好车,院子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直到回家后第二天上午我才见到了母亲。

记得是个大课间,所有的初三生都在班级前的空地上练立定跳远。

操场上响彻着第八套广播体操的指示音,传到教学区时变得扁平而空幽。

尽管有班主任阴冷的巡视,呆逼们还是要抽空调皮捣蛋一番。

我有些心不在焉,蹦了几蹦就蹲下去整理起鞋带来。

一个傻逼就说:「我要是你就请假了」我说:「干毛?」他说:「头上有伤,一跳就炸」我说:「你妈才炸呢」他毫不示弱地说:「你妈」我嚯地站起来,刚捏紧拳头,他扬扬脸:「真的是你妈」果然是我妈。

印象中母亲穿了身浅色西服,正步履轻盈地打升旗台前经过。

她或许朝这边瞟了一眼,又或许没有。

这种事我说不好。

只记得她迈动双腿时在旗杆旁留下一抹妙的剪影——天空蓝得不像话,母亲脖颈间的浅蓝纱巾迎风起舞,宛若一团燃烧的蓝色烈焰。

很难想象那段时间的心境,也许我根本就不想去触及母亲,远远观望已是最大的虚张声势。

然而第三节课间,从厕所出来,途径教学区的拱门时,我险些和母亲撞个满怀。

这样说有点夸张,或许两人还离得远呢,只是骤然照面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不知所措的是我,说大吃一惊、屁滚尿流更符合事实。

至今我记得母亲明媚的眼眸,映着身旁翠绿的洋槐,如一汪流动的湖水。

它似乎跳了几下,就平稳地滑向一侧。

我好像张了张嘴,没准真打算蹦出几个词呢。

遗憾的是,我只是踉跄着穿行而过。

坐到教室里时,心里的鼓还没擂完,周遭的一切却踏踏实实地黯澹下来。

中午放学时我有些犹豫不决,在呆逼的招呼下还是硬着头皮奔向了学生食堂。

匆匆打了饭,我拽上几个人就窜到了食堂前的小花园里。

我认为这里起码是安全的。

不想牛逼正吹得起劲,大家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我的屁股被踢了一下。

正待发火,背后传来小舅妈的声音,急吼吼的:「跟我走!」我一时有些发懵,嘴里憋着饭,怎么也站不起来。

小舅妈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一把拧住我的耳朵,于是我就站了起来。

不顾我的狼狈鸟样,她捞上我的胳膊就走。

有一刹那我以为母亲出事了,这让我的腿软成了面条。

但小舅妈说:「这段时间跑哪去了?啊,真让人一通好找,给你弄点好吃的咋这么难呢」她噘着嘴,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我当下就想跑路,却被小舅妈死死拽住。

当着广大师生的面,我也不好意思做出过激举动。

进教师食堂时,我紧攥饭缸,头都不敢抬。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然而母亲并不在。

反是几个认识的老师调侃我又跟舅妈溷饭吃。

我汗流浃背地坐在角落里,右腿经质地抖动着,却隐隐有几分失落氤氲而起。

记得那天饭盒里盛的是小酥肉

小舅妈打米饭回来,蛮横地往我碗里拨了一半。

我说吃不完,她说她正减肥。

我就没话可说了。

饭间小舅妈突然停下来,盯着我瞧了半晌。

我心里直发毛,问她咋了。

小舅妈比划了半天,说该理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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