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3)(6/8)

他说:「好,我放开,但你不能让我一直憋着吧」母亲直起身子,拽了拽衣角,正色道:「你给我听好了陆永平:第一,和平的事,不管是不是你在背后怂恿,也不管你打得什么鬼主意,钱我都会如数还你;第二,我从没给过你其他方面任何许诺,也不会让你碰我。

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你是林林姨夫」「啥?说个话文绉绉的」陆永平似不甘心。

母亲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又说:「还有,以后别再给林林钱」陆永平一本正经道:「亲外甥,怎么就不能给点零花钱了?别管是不是封口费,给钱我总不会害了他」「我不管你什么费,你给他钱就是害了他」母亲说:「他奶奶送饭应该到了,我去接接」陆永平似是非常生气,就这一瞬间,他突然瞪直了小眼,大嘴微张,两撇八字胡使他看起来像条鲶鱼。

但很快,他笑了笑。

上述情况就是这样,或者说,应该是这样。

因为我咬着牙关,恍恍惚惚冷汗直冒,直至有脚步声响起,我才如梦方醒。

原来陆永平在对着我笑,他甚至还眨了眨眼,油腻腻的脸膛滑稽而又狰狞。

我转身翻过猪圈,快速爬上梯子,手脚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石棉瓦是再也不能走了。

我定定,走到平房南侧,强忍左手的疼痛,扒住房沿,踩到后窗上,再转身,用尽全力往对面的花椒树上梦幻一跃。

很幸运,脸在树上轻轻擦了一下,但我抱住了树干

只感到双臂发麻,双腿已无力,我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潜能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因为花椒树距离平房至少有三米多,即便加上高低差,就这么蹦上去,一般人恐怕也做不到,更不要说一个半大小子。

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扑鼻一股臭味,我发现自己中招了。

不知哪个傻逼在树下拉了泡野屎,虽然已有些时日,但一屁股坐上去,还是在裤子上留下了一坨。

关于这泡屎的成色,至今我也能说个真真切切,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走到自行车旁我才发现落了饭盒,又沿着田垄火速奔到猪场北面。

拿起饭盒,我瞟了眼,门还掩着,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匆匆返回,站到自行车旁时,我已大汗淋漓,背心和运动裤都湿透了。

那天我穿着湖人的紫色球衣,下身的运动裤是为割麦专门换的。

在少年时代我太爱打扮了,哪怕去干最脏最累的活,也要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

捡了几片树叶,用力擦了擦屁股上的褐色屎痕,可哪怕涂上唾沫,还是擦不干净。

其时艳阳高照,鸟语花香,几只雄鹰滑过苍穹,我感受着左手掌心一下下有力的跳动,眼泪就夺眶而出。

我刚喊了一声「小舅」,就有人出来了。

是母亲。

她戴着一顶米色凉帽,叉着腰站在地头

我转身推上自行车,朝母亲走去。

母亲面无表情,凉帽下脸色苍白。

她俯身捡起石头上的毛巾,撑开,擞了擞,然后用它擦了擦脸。

不等我走近,她就转身往养猪场大门走去,边走,她边回头问:「你怎么来了?你奶奶呢?」碎花衬衣已经湿透,粉红色的文胸背带清晰可见。

藏青色的西裤也是泥痕遍布,左腿裤脚似沾着更多泥泞。

我张张嘴巴似乎想吐些什么出来,最终却什么也没有。

陆永平在走廊下坐着。

看我进来,他忙起身,满脸堆笑:「小林来了啊,你奶奶做啥好吃的?」我自然不理他,自顾自地扎好自行车。

我发现母亲的车已经移到了石榴树旁。

母亲拿着毛巾进了中间的卧室。

门好像坏了,只能轻掩着。

陆永平从车把上取下保温饭盒,打开闻了闻,夸张地叫道:「好香哦!开饭啦!」说着向厨房走去,又猛然转身:「还有啤酒啊!太周到啦!」他的大肚皮已经收进了衣服里。

厨房里不知道有没有厨具,即便有大概也没法用,我冲厨房喊了句:「吃饭了小舅」陆永平吃上饭了,母亲才出来:「你小舅有事先回了」她摘了凉帽,马尾扎得整整齐齐,俏脸白里透红,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旧网球鞋。

从我身边经过时,她扇出一缕清风,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坐在地上,勉强用手指撑着碗底,左手却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母亲就呆在厨房里,也没出来。

我偷偷瞟了眼,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母亲说:「你的脸怎么了?」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今天的卤面不知怎么搞的,让人难以下咽。

我强忍着想多吃两口,却感到喉头一阵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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