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打虎行动”（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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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局长窝在棋盘街训练新警，局里便是他的天下了。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孙天新可是过足了一把手的瘾了，想提拔谁就提拔谁，局里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的亲信手下，以龙四海为首，更是猖狂地没边了，走路都是晃着膀子看着天，好像孙天新老大，他是老二。

连带着潘寿这一支的青帮徒众愈发骄横，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欺男霸，无恶不作，百姓敢怒不敢言。

对这些变化，潘寿很是兴奋，感觉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自己这一支蒸蒸上，已露压过李云卿之势。假以时，超越甚至吞并李云卿成为上海滩老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纷纷……。”

这午后，小睡了一个钟的潘寿，手抚着一只楠木箱子，心大好，摇晃脑地哼起了唱段。

箱子里是孙天新送来的这一个月的收益。

“爹。”

唱到得意处，刚要甩个腔，忽听身后有唤。

潘寿回过身来，见是儿潘惠贤，无喜无嗔地站在门。

“贤儿，快进来。”

潘寿见儿秃着，身着一袭黄土色尼袍，面色憔悴，因儿身子骨弱，怕她着凉，赶紧走上几步，招呼儿进来。

潘惠贤跳楼自杀以明志，住进了医院，潘寿花重金从香港请来一位高明的西医，给她做了手术。所幸手术非常成功，没有落下残疾。

不过，身体的病好了，心上病却难医。

潘惠贤回到娘家，非要出家当尼姑。

潘寿两子急得不得了，就这一个儿，哪能放她遁空门？

只不过潘惠贤格刚烈，谁也劝不住。

后来还是她娘一句话，让潘惠贤打消了出家的念。

她娘说：“宝贝啊，尼姑庵里不安全，打上海时，听说有很多逃到尼姑庵避难，结果本把庵给围了，在里边祸害了三天，连尼姑都没有放过，抬出来好多尸首，其中大部分都是尼姑呢。”

一听这话，潘惠贤叹了气：“唉，天下之大，竟无一方净土？”

叹息过后，潘惠贤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爹的安排，在后院修了一座庵堂，自己进庵修行。

潘惠贤进庵之后，每天除了给父母请安之外，就在庵里诵经读卷，吟诗作画。

潘寿略端详了一下儿的面容，见她皮发青，面容消瘦，显得眼睛更大。

令潘寿感到欣慰的是，儿皮肤白里透红，想来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心病也渐渐痊愈了。

“唉，我儿这么漂亮，可惜已经心如死灰，否则就算再嫁也不愁找不到好家。叶耀先这个挨千刀的，害我儿不浅！李士群这个混蛋，老子早晚要弄死你！”潘寿看着儿，心里叹息着，新仇旧恨又涌上心。

在他看来，儿之所以跳楼，根本不是殉——哪有为养小的丈夫殉的？而是为李士群所。

叹息了一回，潘寿不敢把绪带到脸上，知道儿向来不进前院，见她忽然来见，知道必有缘由，于是轻声问道：“贤儿，今这是怎么了？找爹有事？”

“爹，孙天新有难，儿恐怕连累父亲。”潘惠贤静静地说道。

“谁？孙天新有难？贤儿，你修行修傻了吧？他现在在警察局只手遮天，他会有难？”潘寿笑着问道。

“爹，儿修行于世外，有些事反而看得更清楚。孙天新这没有读过书，不懂低调才是王道，进警察局时间太短，反而呈烈火烹油之势，这不是好事。”潘惠贤道。

“贤儿，低调？你错了，身逢世，低调的结果就是被欺负，就是被踩到脚底下，要想呼风唤雨，就不能低调。”潘寿道。

“爹，”潘惠贤摇了摇：“您说的那是凡，没有自保之力时，当然要博命而为。而您和孙天新不是，自保绰绰有余，犯不着再高调做事。儿看来，这时候如此高调，那是取死之道。”

潘寿听儿说得高，自己有些不懂，连忙问道：“贤儿，你把话说白了，爹有些听不懂。”

“爹，上海现在是谁当道？是本，本不会看着青帮做大，更不会让青帮为所欲为，甚至不会让任何中国的势力坐大，他们只是利用而已。这是大势。”

潘惠贤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听说孙天新搞走了很多，才当上的副局长，又听说来了一个新局长叫林明，是好寿公司的老板，也是本的好朋友，这样的物到警察局，肯定不是来给孙天新欺负着玩的，家是替本控制警察局的。而孙天新势力不但没有被压住，反而越来越大，爹，您觉得正常吗？”

听完这番话，潘寿忽地站起来：“是啊，是啊，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