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2/2）

泛着光。两侧的大树郁郁葱葱，枝叶青翠欲滴。

鼓声起。

咚！咚！咚！

这是夜禁的信号，但街上的行却不慌不忙的往家去。

坊墙被推倒后，夜禁就有些流于形式。但若是金吾卫的较真，被抓到的也少不得被责罚。

杨玄在长安城中只认识赵三福，不敢以身试法，急匆匆的往永宁坊去。

天色渐渐昏暗，杨玄看到了永宁坊，也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

咚咚咚！

鼓声遥遥传来。

晏城牵着马缓缓而行，他低着，握着缰绳的手关节泛白，不时微微摇，显然是在愁绪万千中。

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被众簇拥着，他盯住了晏城，厌恶的道：“此一心想让我等割，损利己，该死了！”

身边有笑道：“晏城并未修炼过，咱们出动两围杀，他必死无疑。他一死，削减门荫数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年轻冷笑道：“晏城……鱼饵罢了，吞了他！”

两个男子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一前一后向晏城。

杨玄看到了，他浑身发冷，酒意在飞速消散。

这些定然是来毒打晏城的……不对，后方的男子的右手下竟然反光，是兵器！

他们竟敢杀官！

土包子杨玄躲在影下，浑身发冷。

我该怎么办？

躲开？

躲开晏城必死无疑。

可他死了和我有何关系？

他又不是我的什么！

杨玄浑身颤栗，他往后退了一步，但随即止步。

今赵三福给他说了门荫对大唐的危害，对百姓的危害。杨玄自己通过分析，联想到自己在元州的子……

小河村的子就这么悠悠而过，数百年来都是一个模样，穷困潦倒。村里聊天的时候，杨玄也在边上旁听，听他们说以前的子怎么样，以后的子怎么样，竟然是期盼以后也能过这等穷困潦倒的子。

为何？

杨玄不解，后来他问了杨略，杨略沉吟许久，眼中多了些追忆之色，更有些伤感之意，缓缓说道：“陈国覆灭后，大唐立国，陈国有文皇帝中兴，可依旧只延续了国祚一百五十年。随后天下被打烂了。大唐的有识之士无不在琢磨陈国灭国之因。想来想去，却无敢说是因为权贵贪婪……”

权贵贪婪！

这是杨玄对家国天下的第一次认知。

若是任由权贵横行，大唐也将会步陈国的后尘。百姓只能任由宰割，寻不到说话的机会。

为何那些权贵就能为所欲为？

谁来为我等说话？！

杨玄的酒意尽数散去，右手缓缓摸到了短刀的刀柄，轻声说道：“没在乎我们的话，那么我们便为自己说话。”

……

赵三福急匆匆赶到了镜台，辛全在值房外负手看着夜空，见他来了就招手。二进了值房，赵三福拿起水杯就灌了几大，喘息道：“是何急事？”

“你这是准备去青楼？不用去了。”辛全叹息一声，“我一直在等消息，那些准备对晏城动手……”

赵三福身体一震，“何时？谁？”

“你先问了何时，而不是何。”辛全脸上的细纹在烛光下显得很刻，他苦笑道：“终究是那些。据闻为首的乃是一家五姓附庸的小家族，年轻，很是朝气蓬勃。”

“我去看看。”

赵三福冲出了值房，身后传来了辛全慢悠悠的声音，“晏城要割权贵的，他必死无疑，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去……晚了！”

“你是故意的！”

赵三福知晓辛全召唤自己来的意思，是担心自己闻讯冲动。等晏城被弄死后，他再多的愤怒也只能化为无奈。

但大唐呢？

晏城死了，大唐还活着，但它是佝偻的活着！

身后一声幽幽的叹息，赵三福冲出镜台，飞身上马，“驾！”

……

路的侧面，年轻眯眼看着晏城，就像是猫戏老鼠般的戏谑道：“他以为大唐是谁的大唐？大唐是皇帝与一家五姓的大唐。他想割一家五姓的，便是割皇帝的，死不足惜！”

随着这话，晏城也发现了异常，他回身看着近的大汉，身体一震，随即怒道：“你等竟敢杀官吗？”

年轻轻声道：“杀了便杀了，谁敢救你？！”

那个大汉仿佛与他心有灵犀，狞笑道：“杀了便杀了，谁敢救你？”

噗！噗！噗！

脚步声缓缓传来。

众齐齐回。

下弦月缓缓升起，冷清的月光下，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很认真的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