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姜三爷看告示——厉害!（1/2）

洛阳城，察院街上一队队包着巾，或是戴着毡帽的闯军兵士在往来巡逻，维持着城内的安宁，队伍最前一敲着锣，大声喊出闯王的军令。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闯王有令，禁止纵火劫掠，但有违者，不论军民，一律斩首示众！”

时而更有一阵阵马蹄声响起，在各处宽阔的大街上奔策巡逻，其中几匹战马的鞍辔上还挂着鲜血淋漓的，想必就是刚刚自兵身上砍下来的。

大街上已经渐渐有百姓们出门观望动静，他们初时还是小心翼翼的在墙根街角缓缓行进，可慢慢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这时，就有一大堆的百姓拥拥挤挤地聚在察院署门的照壁前，观看着上面新贴出来的安民告示，不止是这里，洛阳城中到处都是这种新贴出的《九问九劝》大布告。

凡是贴着这《九问九劝》的地方，都有成群的百姓拥挤着聚在一起观瞧，当然了，他们大部分的也是看不明白的，毕竟在这大明末世里还没有达到都识字。

但总是有一些识字的，他们在看的时候会不由得咕哝着念出声来，而其中便有那稍微放大一些声音，就像是有意念给别听的一般。

每一堆的群中都有很多不识字或识字极少的穷苦百姓，他们挤进堆的目的并不是看告示，而是听，自己听了后，好回去向街坊邻居和家转述其中的大意，充当小圈子里的大明白！

如今，就有一个叫做姜老三的小老，们都唤他做姜三爷。

他原本是洛阳北边小孟津地方上的一个小地主，后来他家的田地大半被福王府霸占了去，生活困苦潦倒，但他又不会别的营生，每天大半的时间都是坐在茶馆中，如此度过了许多年。

他其实识字也并不多，可每当府、县衙门张贴出新告示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就挤进堆里，装模作样的看起告示来，实际上确是在偷偷听别念告示，他悄悄的记在心中，然后又回到茶馆中大谈二讲起来。

其实在这段街坊上的年轻们大多半都知道他怎么识字，每当看见他刚挤进堆中的时候，一会抬，一会又低的样子，假装眼睛随着告示上一行行的文字上下移动时，总是会故意问他道：“姜三爷，这告示上写个啥嘞？”

这姜老三也总是毫不迟疑地回答着：“厉害！厉害嘞！”

姜老三其实也并未说错，因为官府每每贴出的文告中十之八九不是催粮要捐，便是宣布戒严和种种禁令，又或是出斩犯。

在洛阳的内城中就流行着一句歇后语，河南叫做“嵌子”，其内容就是：“姜三爷看告示——厉害！”

现在姜老三自己的帽子上贴着一个“顺”字，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挤在群之中，注视着新贴出的文告，侧耳细听着。

一个陌生的年轻裹着旧的棉袄，油炸麻花的在他背后问道：“老先生，李闯王这告示上说个啥子事儿嘞？”

姜老三不暇思索的随回道：“厉害！厉害嘞！”

又过了片刻功夫，他已经将《九问九劝》的内容仔细的听了两遍，上面那些揭露王府官绅豪强占田霸地的问话特别的合他心意。

还是刚才那个裹着棉袄的陌生年轻从背后问他道：“老爷子，这告示上到底说个啥子事儿嘞？”

他竟脱而出的回道：“痛快！真是痛快！”

但他立刻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在内心里害怕闯王的马一旦离开洛阳后，他自己便会因了这一句话而惹出祸事来。

急忙又改说道：“说不得，说不得啊！”

姜老三怀着略有些兴奋的心，晃晃悠悠的从群中挤了出去，转身就向不远处的一个茶摊的方向溜达过去了。

适才那个连续两次问姜老三话的年轻抬手扶了扶上秃了皮的棉帽子，耸了耸略有些塌陷的肩膀，又将双手在油炸麻花的棉袄袖中，也晃悠着挤出了群。

大家都在看着新贴出的《九问九劝》文告，谁也没有注意那个裹着棉袄的年轻，他挤出群就拐进察院街旁的一个小胡同中，行不多远便闪身进一处宅院的侧门中去了。

“吱呀儿……”一声，木制的侧门就重新紧闭起来。

“外间是啥况，闯贼进城了没？”一个略显粗豪的声音低沉而急切的问着。

那裹着棉袄的年轻双手已自棉袄的袖中伸出，在胸前抱起拜道：“回佟爷，贼还未进城，现在满城都是贼兵，四下里巡逻，已禁止焚毁民宅和劫掠民户。

但城中各处官衙和仓廪府库都已被贼兵掌控，正在满城搜捕福王老儿和城中各官员、豪绅、富家大户们，各处十字街更有闯贼马兵守着。”

那位佟爷看样子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黑黑壮壮的看上去颇为凶悍练，他伸手招呼着那年轻，道：“强子，走，咱进屋里说。”

他回身又对另外几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