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内奸（1/2）

江南水乡，天光水色，一望皆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南湖不远处，相接金家漾，漾、在吴语中意思相同，都是指浅湖，一汪漾养育了一方，只是此时的吴地漾也不太平。

金家漾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摇艪、舢板和竹排，这些船是本地乡民们常出行甚至是通运输的得力工具，百姓们也擅舟排。

甚至有时舟排相接，还能马上形成一个水上集市。

“族长，能胜吗？”

船排相接成片，夜晚星光下，一群乡民聚坐着。

这里距离祝家庄也不过十余里。

族长严我公抽着杆烟枪，吧嗒吧嗒的抽着，铜烟锅里的烟丝泛红燃烧。

“要是败了，咱们怎么办？”又一个年轻问。

严我公四十出，是个进京赶考数次不中的举，在乡下也算是个地主，因为时局动，所以也就脆绝了出仕做官的念，这几年安心在家经营，还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金氏家族族长的重任，平时为正派，行事公正，因此也已经赢得族中众支持。

虽然安心在家经营着土地，也兼做些买卖，子还算不错，就算时局越来越艰难，可毕竟家大业大，总比一般小民子好过的多。不过做为一个读了几十年书的士，他对如今的局势也是满怀忧虑，普通的小民看到的只是眼前一亩三分地，想的也只是今朝吃食明穿衣，不会想太远的事。

可做为一个举，他很清楚，个的命运是与国家绑定在一起的，当天下大时，百姓也不会安生。

尤其如今不是一般的改朝换代，这是异族侵，想想五胡华，五胡十六国，再想想辽金蒙古，任何时候，异族侵中原，带给汉族百姓的只有无尽的苦难。

一个读书总该做点什么。

在这支大明王师到来前，其实严我公就已经开始行动，他借着访友做客之名，四处奔走，联络吴越之地的同学师友。

昆山的顾绛、宁波的毛奇龄，余姚的黄宗羲、鄞城的张煌言等都或书信联络或拜访过，大家谈起甲申国难，说起两京沦陷，都泪湿衣襟。

“要是败了，硖石镇、祝家庄就是我们的下场，还有远点的扬州，”严我公叹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国，家亡也。”

一群年轻后生们听了都不由的心沉重，祝家庄跟他们金家漾村就相隔十来里，两村都是大村子，因此两村往来较多，甚至各自有许多亲戚朋友。

祝家庄惨被屠庄，这里多少小伙子的丈母娘家、三姑六姨七表八婆家都没了。

“扬州被屠，不是因为不肯投降吗？”

“祝家庄也是因为不肯归顺才被屠的。”

一个老秀才抽着卷纸烟，在黑暗里慢慢说道，他是严我公的族叔，曾经想接任他父亲的族长之位。

“阿叔这话是本末倒置也，强盗抢劫杀，不去怪强盗，反而要怪被杀的不够乖服顺从？这不是强盗想法吗？”严我公对这个叔父非常不满，平常就总喜欢为难佃户，不是借机涨租就是趁灾放高利贷，做点买卖也是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整天钻在钱眼里面。

怪不得一辈子生了十三个闺，生不出一个带把的，缺德事做太多了。

“鞑虏南下，海宁硖石镇的大户士绅们不就牵牛担酒迎降吗？结果呢，李遇春说那几位通敌做，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冒功，还把他们家中男丁全都砍了假冒军功，把都掳去***弄过后甚至卖做，整个硖石镇还有几个幸存之？”

严我公说着拿烟枪在船板上重重的敲击着，“那些鞑子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遇春是汉走狗，为虎作伥，更不会讲半分道理。”

“咱们这些得看清那些的面目，我们现在为什么在这里？因为我们要给后世子孙做个榜样，也为守护身后的妻儿子。清虏汉们犹如犲狼，跟他们有道理可讲吗？”

老秀才继续抽着卷烟，“可蛋碰不过石，胳膊拧不过大腿，螳臂更不能挡车！”

“蛋是碰不过石，但阿叔为何认为咱们就是蛋，鞑子就是石？我看恰相反，咱们这位朱提督大，一战就灭掉了李贼几千马，自己伤了几个？明明李贼才是那脆弱的蛋，朱提督才是那坚硬的石。”

“老五啊，你别高兴的太早，之前不过小胜，而且是偷袭，打的是李遇春的马，他的老营还在，何况就那五百真骑兵，就不是他们能打的过的。”

“阿叔又何必涨他威风，灭自家志气？”

“我也是为大家着想，一旦打输了，那位朱提督也许拍拍就走了，或者脆跟李遇春一样投降了，但你们想过我们又会怎么样吗？”

气愤的严我公站了起来，激动的道，“那我也宁愿站着死，而不是向鞑虏摇尾乞怜结果最后还是被一刀砍了。我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