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釜中肉汤浓（2/3）

那碗汤被张铭端着，半分汤汁都不曾洒落出来。

这屋子里只有木板搭的床，铺盖都胡卷着堆在一旁，那点了油灯后便径自去了。

却没有回屋，而是又去了灶房，在灶台旁就着锅吃将起来，汤汤水水洒得衣襟都湿了她也不管。

正吃着，又有两个蹑手蹑脚的进来，饿死鬼投胎似的，也顾不得烫，又不敢大声喘气，蹙眉呲牙的吃着。

火苗从灶膛里蹿出来，映照得三身影摇摆不定，犹如鬼魅一般。

瞪着眼，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后来的二只是连连点。

“熄灯了，想是睡下了。”

探身看了眼张铭借宿的屋子，中低低道：

“且不急，再等等，等他兄妹睡熟了再动手。”

可是不多时，那屋子里就传来打鼾声，显然屋子里的累极了。

就决意不等了，摆手示意，那二一个提着把镰刀，一个攥着把菜刀，便向那间屋摸去。

山风呼呼吹着，茅翻飞，淡漠月光微不可见，唯有寒气刺骨。

门只是虚掩着，一推就开。

走在前面的那借着屋外微弱光芒，抬脚就进。

却不料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立足未稳向前扑倒。

他刚要挣扎着爬起来，却猛然觉得皮一紧，似乎是被牢牢揪住了发，接着被揪得仰起脖子。

锋利的刀刃快速划过，极，一铁锈味迅速呛鼻腔。

跟在他身后的犹自低声埋怨道：

“怎地这般不小心？快起来！”

话音未落，腹部就吃了一刀，接着横切过去，竟是将肠子都拖了出来。

这惨叫一声转身便跑，却和身后的撞个正着，那被撞得四脚朝天，正要爬起来，就见张铭大步跨出屋子，一脚踩在脚踝上，俯身一刀扎心窝。

扑腾了几下便没了气息，倒是那个被开膛肚的汉子，还在地上爬着。

身后拖着血迹和弯弯曲曲的肠子。

张铭一言不发，追上去也是一刀料理了。

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张铭在月色下定了定神，转身去了灶房。

饶是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土灶旁那半截腿，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

米缸里空空如也，他便取了个木瓢在腰带上。

但凡觉得有用的便都收了，甚至还找了几件衣裳，打了个包袱卷儿。

至于那锅犹自咕嘟咕嘟冒泡的汤，他自始至终再也不曾看一眼。

就如同先前被泼掉的那碗汤一般。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陈芊芊一直扶着门框在门，看着他进进出出，虽然有些站不稳，可到底没一坐下。

“走吧，这里待不得了。”

张铭回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落忍，反身让她拽着自己的胳膊，一同出了院子。

村里还是一片死寂。

或许在那些紧闭的门扉里，在某个黑黢黢的墙角，有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

但张铭并不害怕，他只是觉得冷。

那是种从骨缝里往外冒出来的寒气。

“你，你怎知那是？”

出了村，陈芊芊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铭沉声道：

“进村的时候你可曾听到有狗叫？”

不等陈芊芊回答，张铭又接着道：

“即便是野狗，她一个如何打杀？要知道野狗发起疯来，连都要吃的。”

陈芊芊默然片刻，又低声道：

“可是，你先前也未必确定。”

张铭无声的笑了笑，是啊，他之前只是怀疑，并不十分确定。

但后来的事，却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循着水声来到小溪旁，张铭仔细洗了脸和手，又把那把短刀洗净。

陈芊芊也是如此，先前张铭让她用泥涂脸，她就一直很难受，这会儿洗净了，才觉得神清气爽。

哪怕溪水冰冷，也好过一脸脏泥。

夜色更，山巅那一弯月牙，不知何时已隐没在云层中。

沿着小溪走出去十多里地，好容易找了处避风的所在，张铭便决定在此处过夜。

事到如今，张铭反倒不再遮掩，捡了些枯枝燃起一堆篝火。

否则受了风寒生病，也是死。

“也不知父亲如何了。”

陈芊芊抱着膝盖，有些伤感的道。

孤身少离开父亲的庇护，差点被流寇掳走，又险些被村民杀掉吃，这种种经历没有让她崩溃，已是不易。

张铭安慰道：

“令尊既然有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