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天时地利人和（1/2）

一石惊起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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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知府负责府试这么多年，倒也不是一次遇见提前卷的考生，可这么拥有自信的考生他见的也不多，先前第一道策问题，已经能证明其真才实学了，但卷快慢，这是区分天才和才之间的区别，能卷如此之快，定是才思敏捷之辈……

他送到嘴边的茶盏僵滞了一会，然后点了点，示意旁边的书吏将考卷拿上来。

“这后面两道策问写的尚可，然而……”

尹知府看到考卷后，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以为白贵上前，能给他多少惊喜，但没想到，这考卷内容不能说平庸，但也无甚出奇之色，只是行文间的文采极好，能显露出扎实的中学根基。

称得上是一流，但无先前的惊艳！

不应该啊！

刚才第一道策问题，让他动容，后面两道题却有些乏善可陈……

定是有缘故的。

“你第一篇策问让本官拍案叫绝，唤你上前，现在两篇平平无奇，远不如上篇，可是江郎才尽？诗句无佳文。”

尹知府放下茶盏，询问道。

南朝江淹年轻时以诗文见称，称江郎。后来诗文不如往昔，便被称为江郎才尽。

白贵回道：“启禀府尊，晚辈第一篇文章言泰西外，尚敢胡言语，惹大莞尔一笑，也是快事。可后面两道策问涉及本朝政事，晚辈一无涉农事，二无览群书，不知阿妹肯国法律，也不知国际公法，只能以前文章寻章摘句，不敢擅言……”

这些事他内心早有定计。

老舍的茶馆里写的好啊，勿谈国事。

现在尽管是府试的策问题目，意在选拔才，为国伦才，但要是真的敢议政，真的在一些政事上言之有物，难道知府、巡抚，亦或是现在的宣统皇帝，还会真的赏识吗？

恐怕未必！

锋芒太露的年轻是要磨练磨炼的！

古往今来，为什么成名的大文豪难以做官，就是不知道写文章需要隐三分锋芒，亢龙须有悔，固然文章能引得满堂喝彩，洛阳纸贵，可于当政者，却难免不喜……

尹知府是圆滑的当政者，能以刚才的事悄无声息给张将军下了套，怎么也不可能是以才学取士的。

年少，家境寒微，惯会善察言观色。

这就是他在鹿家练就的本事，在百伶百俐的天赋越发厉害了！

白贵的意思很简单：第一道策问题，问的是泰西的事，无关国事，他回答不管怎么样，也都是惹大你一笑就行。但后面的两道策问题事关国家民计，我就不敢擅自回答了，只能从前回答的一些文章中挑拣一些东西。

“年轻，还是猖狂一些好，像你这么稳重的年轻，本官是不多见了。”尹知府听后面色缓和，心里对白贵的评价徒然拔高，只不过他嘴上还是不饶，毕竟这是府试的科举考试，规矩是这么定的，让诸生议政，他可不能当面赞扬这种行径。

“府尊教训的是，所以晚辈打算去外国游历一番，增长见识。”

白贵心中一动，连忙回礼道。

这可是一个机会，虽然藤野八平治已经在为他申请扩充公费留的名额，可仅仅靠一个文讲师还是有些难的，如果有尹知府的许可，这件事也就不难办下来。

公费留和自费留可是有差别的，不仅是一些钱的事。

“外国？”

“你这翻译题写的是文，唔……，是打算留了？”

尹府尊来了兴趣，他虽然看不懂这满篇的文，但也不觉得这少年是写，刚才已经得知这是张将军的学生，文绝不会差的。

“是的，晚辈准备前往东瀛留学，看一看外边。”

白贵说道。

尹知府拿起朱笔在白贵的两道策问题上分别画了四个红圈，然后颔首道：“你的文章，本官已经取了，你回家静待消息就行……”

尽管还有后续几场考试，可只要首场过了，后面几场随便考。

“晚辈谢大！”

白贵恭敬超前一揖，然后转从案几上提起考篮，从公堂朝龙门走去。

而此刻，正是夕阳黄昏，暮西山。

……

夜，当龙门关闭，从考棚走出的考生陆陆续续散了之后。

公堂上。

尹府尊和几个教谕，以及师爷等心腹在阅卷。

“府尊，上卷总共有二十三卷，中卷有八十九卷，下卷有三百零四卷，其他考卷或是卷污、未曾避讳、讽议时政，皆被罢落……”

一个书吏指着已经放好的三大叠考卷说道。

“从高等学堂科举考的，难免重实学、轻经学，在行文、书法、避讳等事上落了这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