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润物无声2（2/2）

是，他能将宝马压到以最低廉的茶叶换下来。

久而久之，茶马易，大梁收获颇丰。瓦剌虽然颇有微词，但是抢也抢不来，慢慢马市上来做生意的瓦剌就不如往多了。

万懋不满地批判道：“这郭赓真是白叫一个‘赓’字，竟然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完全不懂何为取之有‘度’。”

殷承钰点道：“郭公公的确管理不当。此事季崇季公公怎么未有上报？”

许国轻叹一声道：“季公公极好的，但郭公公到了不久，他就调走了。”

不必许国细说，殷承钰立刻醒悟，那时候陛下即将亲政，正是收揽权柄的时候，太后信重的都罢免不用，各地的镇守太监纷纷换，而这郭赓刚好就是汪公公的。

设立马市反倒成了杨镇老先生最后一项政治举措，因为郭赓在内市上为陛下创收不少，自然就保留了杨老先生这份政治遗产，可是即便形式留下来，也早就失了初心，不是为了瓦剌牧民的安稳，反而是借机盘剥了。

万懋对季崇此并不熟悉，低声问祁王道：“殿下，这季公公是何？”

殷承钰答道：“子惟兄可知道如今在西南罚米的邓祥邓公公？”

“这是自然。”万懋从容答道。

殷承钰笑道：“这季公公便是邓公公的儿子，当年母后颇为信重，当年许赓之名便是这位季公公如实上报，才为朝堂知晓。”

万懋似懂非懂地点点。

殷承钰继续加纲道：“不过据本王所知，这郭赓正是汪公公的儿子。大同镇守太监是陛下心中的重中之重，派去的都是亲信的亲信。”

万懋猛地挑眉，对郭赓的印象骤然差了几个台阶。

殷承钰看万懋顺着她的思路走，满意地对许国道：“将军请继续。”

许国叹了一气道：“瓦剌做生意的少了，郭公公也很苦恼，就开始颇为迷信，四处求神，偶尔碰到一位大师说，郭公公不顺，是有的名字冲撞他的名字，夺了他的运势……”

万懋听不下去吼道：“这是什么道理？！天下重名重姓的何其多！难道都冲了运势？！”

许国无奈地笑了一声，在他看来这位万公子也太少见多怪了些。贵大嘴一张，哪里讲理，他说的自然就是理。

殷承钰在一旁评断道：“大梁的军册上可不兴改名，许将军要是改了名，往落在将军身上的军功，怎么算？”

许国苦涩地咧了咧嘴，摇了摇。

心火骤起，许国将郑卓端上来的渴水一饮而尽，心中郁闷，手劲不由过大，把瓷碗捏得“吧嗒”一声碎裂，瓷杯碎裂，刺许国手掌的皮，血涌着流了出来。

那些用血汗和生命堆造的军功，因为被迫变更名字，也如这瓷碗一般易碎，轻而易举地散了。许国纵然心底滴血，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