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好——球高哦!(2/2)
,桌子前放着两个小木凳。一个脸庞黑红、眉毛淡眼睛小、嘴
大嘴唇厚,一
茂密粗短
发像刺猬一样的同学撅着
趴在课桌上看书。
左边靠门位置放着一张带抽屉的四方桌,桌子上放着暖瓶、脸盆和饭盒、饭缸,靠窗位置是空着的铁床,床前放着两个小木凳。
屋顶中间一台转
扇旋转着呼呼吹着,一
混杂着霉味和灰尘的气味儿钻进关骏杰鼻孔,他甚至闻到了一
淡淡的尿臭味儿。
关骏杰站在门
皱了皱眉
,立即又眉飞色舞笑着对三
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关骏杰。”
照镜子的同学从镜子边缘移过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关骏杰:身高体瘦、脸色黑黄、胡子拉碴、
发凌
,被汗渍浸得发黄的白背心一半塞进裤带、一半拖在外面,洗得发白的蓝色裤子左脚齐小腿、右脚齐脚踝高低不一挽着,一双偏小的褐色塑料凉鞋紧紧勒住黑黄色的两只大脚……他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用手指抹着
发吐出三个字:“赵敬之。”他的眉毛很粗、眼睛很大、眼窝很
,上下唇、下颌和嘴角留着短短的、整齐的小胡子。
正在放东西的肥胖同学下了爬梯,把一个单耳带盖、上面印着毛主席高扬巨手画像和“大海航行靠舵手”红字的淡黄色搪瓷碗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从左边太阳
沿着眉毛把遮住两只耳朵、盖住整个额
的长发捋向右边太阳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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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杰感觉他的脑袋一半都是
发,而且他的脑袋似乎是直接杵在肩膀上,几乎看不到脖子,而且他的皮肤白得吓
,嘴角留着两绺淡黄色的小胡须。他用一
标准的四川话说:“你好兄弟,我叫黄贵友。哎关骏杰,你好——球高哦!”——“好”字音拖得长长的,一脸羡慕。
看杂志的黑脸同学抬起
,咧开厚厚的嘴唇一笑,露出有些发黄的四颗大板牙,眉毛皱了,眼睛没了,但声音很洪亮:“你好,我叫马尚荣。”他伸出左手甘蔗一样粗壮的食指作手枪状对准对面靠窗下铺铁床柱子的小纸片儿说:“你的床位在那。”
铺好床铺,收拾妥行李,关骏杰坐在床上从裤包里掏出香烟,划着火柴点燃。
黄贵友从屋子中间的铁丝上扯下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把自己的脑袋擦成了毛猴子,他转身瞄眼看到了关骏杰手里的红烟盒,粗而短的眉毛跳动了几下。他走过来端过小木凳在关骏杰旁边坐下,大而鼓的眼睛充满笑意:“听我
音你晓得我是四川来的噻,但是我没有听出你的
音,你是哪儿来的嘛?”
“我是东北那旮沓来的。”
“哦东北大汉嗦,你们东北
是不是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子哇?”
“扯犊子,在东北像你这个
的遍地都是。”
说完这话,关骏杰好像当众揭了别
的短一样,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他瞟了赵敬之和马尚荣一眼,搓着自己长满汗毛的黑长腿,又看看黄贵友
净净的短白腿,脸色有些不自在。
“哦。”黄贵友松了
气,脸上本来就圆润的线条更加柔和了,他嘿嘿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就只有成都街上遍地才都是小胖娃儿,要不就是一把可以捏三个的瘦猴子喃。你嫑不好意思,我晓得我身高跟身材都长得嘿失败,不过聊以慰藉的是皮肤长得还比较成功,一白遮百丑嘛,对不对嘛?”
“哈哈哈哈!”关骏杰大笑起来。
黄贵友瞟着关骏杰手里的烟
,把手伸到他鼻子底下:“抽的中南海嗦?吔,你娃凶哦!给我看哈给我看哈。”
“什么中南海,不是,是我们老家的烟。”关骏杰抖抖擞擞又从
袋里掏出皱
的烟盒,磨磨蹭蹭抽出弯弯曲曲的一支递过去:“来一杆?”
黄贵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一手接过香烟,一手拿过烟盒:“要得要得,抽一杆嘛。”
他仔细看着手里的烟盒:“大生产嗦。嗯,晃眼一看,长得跟中南海差球不多。是说嘛,你娃儿都抽中南海了,你们老汉儿都不晓得是啥子大
部哟!”说着把烟盒还给关骏杰,从上衣
袋里掏出火柴。
关骏杰把烟盒塞进裤兜里,透过烟雾盯着黄贵友的眼睛问:“中南海,很贵吗?”
“很贵吗?”黄贵友用东北腔重复了一句,刺啦划着火柴点燃烟,抖着手甩熄火柴棍,又换成了四川话:“不是贵不贵的问题,是有钱买不买得到的问题。你晓得不?”黄贵友的牛眼睛鼓得溜圆:“中南海是毛大爷的特供烟喔,只有中央领导
才有资格抽!”
关骏杰笑了:“你怎么知道,你爸是中央领导
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