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魇（2/2）
尊处优的丞相大
此刻不仅未恼，反倒是愉悦得紧。
“虽然你这儿的布局陈设比起爷的府邸差远了，但看在你盛
相邀的份儿上，爷住一晚也不是不可。”顺杆往上爬同时顺带踩一脚向来是君卿的处事方式，眼看白清渠消了气，他这尾
便又翘了起来。
“……”
白清渠难得语塞，懒得再与君卿废话，只唤了进来领君卿去歇息。
她平时里戌时便歇，今
因君卿生生折腾到子时，寅时又需上摘星楼观星，唯剩下一个时辰可小憩片刻。
待君卿跟着下离开后，空旷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白清渠在半夏的服侍下歇下，莫名地没了睡意。
不多时，殿外起了风，檐下的铃铛随风摆动，清脆的铃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夜风自窗边留出的缝隙中灌进来，闷热中带了分
意。
半夏轻手轻脚地进来，见白清渠还未
眠，轻声道：“大，外面下雨了，您早些歇息吧。”说着，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了。
“今晚便不必守夜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是。”半夏应道，往香炉里添了些安神香，又为白清渠留了一盏灯后，便退下了。
许是安神香起了作用，未过多久，白清渠终于合眼睡去了。
又是一片漠漠黄沙。
无垠的荒漠往远处蔓延，不见边际，荒无烟，死一般的寂静……
白清渠忘了自己在这片大漠中走了多久，她只记得太阳升起又落下，眼前永远是不变的黄沙。
她像不知疲惫的旅，跋涉在这天地间，不知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只能夜以继地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景色倏的一变，原本空无一物的黄沙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座高耸云的孤峰，孤峰之间，像是被利刃劈开一般，露出一条幽
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漆黑如墨的山石毫无遮掩地
露出来，无
木附生，散发出迫的气势。平滑如镜的绝壁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鲜红的符号，衬着黑色的峭壁，无端让心生恐惧。
白清渠将那两个符号看了半饷，她无比确信她从未见过这种文字，但她又在第一眼见到这两个符号时，心底便浮现出了两个字：
风谷。
风谷是何地？
她极力回想这些年所看过的文献或是听过的传闻，皆无任何相关的记载或是传说。
脑海中似乎有东西一闪而过，转瞬即逝，无踪可寻。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催着她往前走，往前走。
她不假思索，踏进了那漆黑的通道。
眼前，一片漆黑。
没过多久，几缕光线漏了进来，再后来，那几缕光线越来越亮，几乎让睁不开眼。白清渠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周遭纷杂的声。
声渐渐清晰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重复着三个字：“你有罪。”
“你有罪！”一个浑厚的男声。
“你有罪！你该在雷刑下灰飞烟灭！”一个带着哭腔的
声。
“你有罪！”
......
纷
的声中，夹杂着恶毒的诅咒。
但是，她依然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黑白的，炫目的光。
她想躲，但那毒刺般的声却如影随形，一直盘旋在耳边，避无可避。
无助和恐慌的绪在蔓延，她无路可逃。
“大，大您醒醒……”
“白清渠，那只是梦，你赶紧醒过来……”耳边似乎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那声音忽远忽近，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白清渠一时竟分不清那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有在叫她。
又过了许久，外界的声音渐渐杂了起来，仿佛是有在争论什么，不久便趋于平静。
这一次，她终于从梦境中挣脱了出来。
白清渠缓缓睁眼，一时间围上来了不少。
有百堂的宋掌柜，还有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以及借宿于国师府的君卿君丞相。
见白清渠醒过来，宋掌柜上前替她诊了脉，微微松了一
气，问道：“国师大可有不适之处？”
“并无，麻烦诸位走这一趟。”白清渠轻轻摇
，半夏赶紧扶她坐起身来。
一众太医大清早还在睡梦中便被君丞相派叫来了国师府，如今见国师已无大碍，自觉无事，便向白清渠道：“国师大的梦魇之症，应是平思虑过重所致，此处既然有百堂宋大夫在，我等也不便再指手画脚，就先行告辞了。”
“慢走，半夏送诸位大出府。”白清渠微微颔首，回过来见宋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问道：“可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