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蝉鸣（2/2）

一脚，地上的令高依然没有动弹。

江十一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与陈泌面面相觑，然后俯身去摸了摸令高后颈上沾满鲜血的皮肤。

“凉了？”

冰凉的触感让江十一的后背瞬间也凉了，陈泌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并随时为悲伤做准备。

“快，搭把手！”

两个赶紧把这个生死未卜的躯体翻过身来，探了一探这鼻息，这位同僚确实是死了，但江十一也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令高那张臭脸。

“你们在嘛？”

真正的令高此时正站在他们身后，他脸上的血足以让无法辨认出他的真容，也难怪戴矮子能认错。但是，他脸上的血不仅是敌军的，还混合着自己的血，他受伤了。

“我以为你死啦。”

江十一走到令高跟前，辨认着他的脸，然后在令高的脸上发现了一条从额斜着连通至下颚的恐怖伤痕。

“你...相啦？”

令高气息奄奄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似乎没有感觉到脸上的疼痛，因为他身上有了更大的疼痛，他缓缓低下颅，摸了摸胸，往下，又摸了摸腹部。那里的红色戎装已经碎，而鲜血一样的红色正在掩藏衣服下真正的鲜血，江十一仔细定睛一看，碎的衣服下是一道横穿大半个上半身的伤，鲜红且碎的血赫然可见。

“疼，真疼，疼麻了都。”

最后吐出一声奄奄一息的呻吟，令高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了，陈泌赶忙扶住令高，把他背到身上。

江十一这才意识到，战争，是会有伤亡的。伏兵队伍不可能带有医护员，而此地距离大本营越阳足有两天半的路程，就令高现在这个伤势，估计再等一天半天就死凉透了。

“有会治伤吗？”

戴矮子朝着四周的活或者死吆喝着。

“有会治伤吗？”

赔钱货们陆续围到了戴矮子身边，他们居然无一伤亡，每个都生龙活虎的，唯一的伤员只有身为长官的令高。但，每个赔钱货们都在悲伤的摇。

“我会，我会，我会！”

一个黑影最后蹿进群里，冯老黑正眯着眼睛朝着每个脸上瞅，一个一个辨认容貌，最后他迅速从群中挑出那个矮小的身材，奔到戴矮子面前。

“你会？”

“我会！”

“那你怎么不先治治你的眼睛？”

“治不了，天生的。”

“那你怎么会医术的？”

“我爹就做这个的。”

“行行行，治，快治！”

冯老黑眯着眼睛把脸凑到令高胸上观察着，凑得很近，近到鼻子都快碰上令高身上的血水了，这样的动作与其说是看伤倒不如说是嗅伤。

然后他索扯碎令高的衣服，如此该场面看着就更加诡异，冯老黑恐怕会被不明所以的误以为这是正在品尝的黑色山魈。

折腾了一会儿，黑色山魈起身向戴矮子汇报。

“挺严重，必须要拿针线缝合，不然这天气炎热，很快就要烂了。”

“这地方上哪儿给你找针线？”

冯老黑挠挠，说道。

“那至少要先止血，不然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止血啊？”

“我需要布，净的布。”

“布？”

戴矮子想了想，最终揪起身上那布满了血污的衣服，用力拧一拧甚至还能挤出血水。

“这不行。”

赔钱货们全都低去找自己身上找，结果谁都没办法在自己衣服上找到一块净地儿。

“找！快去找啊！”

戴矮子焦急地吆喝着。

“裤衩行不行？”

江十一问道。

冯老黑眯紧了眼盯着江十一瞧了瞧，一言难尽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

然后，江十一脱下戎装，同时呼吁陈泌与更多赔钱货一起贡献出自己的裤衩，该场面容易引起观众不适，就此打上了马赛克。

最后令高被一众赔钱货的裤衩包裹成粽子，幸亏他现在昏迷不醒，不然以他那自命不凡的格，宁愿就地失血过多而死。

“回去路上找点药，或者找个村庄搜点针线，不然这炎热的天气要撑两天，难。”

冯老黑皱着眉，眯紧了双眼瞧着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