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羊贤(2/2)
以是个有身份的
。
于是,江十一与他们同行,来到了衷宁郡。远远就望见了衷宁郡城门大开,城外堆了一些尸体——当然,这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再走进一些,便能听见城内的不安宁,哀嚎与嬉笑,恐惧与恐怖。这座城正在遭受劫掠。
城里只剩两种
,一种是加害者一种是受害者,他们当不了前者更不想当后者,面面相觑后只能乖乖绕道走,最好远远地绕,远远地走。
“真可怜。”江十一身边的公子哥并不用力地表达怜悯。
江殊无动于衷。江十一装作无动于衷。对于行侠仗义,前者出于不愿,后者出于无能。
而无能为力的怜悯更像是一种幸灾乐祸。
“你要去哪里?”从刚刚见面开始,江十一一直不说话,而公子哥对江十一持续的冷漠貌似有些不解或者不安或者不满,这似乎不再是一种好奇心,更像是好胜心,他决心一定要得到这个神秘
的回应。
神秘是威严的帮凶,这个规律甚至套用在一堆垃圾上面都照样通行。
江殊转眼瞧了他一下。
“我在为章公办事,需要去贯地一趟。”
“贯?”公羊贤为得逞而得意,随即有了疑惑。“这个方向可不是往贯地去的。”
“绕路。”
江殊不动声色地抹平了失误,他无法解释太多,留下了整片天空任公子哥自己去想。他成功了,公羊贤被说服了,见好就收,转移话题。
“朝中的事,你该多少有些了解吧。”
“很少。我只顾章公的命令,其他的事一概不敢多问。”
“哦。我听说章彬很有手段。”
“还是公羊明公老成谋国,冠绝古今。”
江殊决心继续沉默,因为江十一对此一概不知,言多必失。
这位公子哥便暂停了自讨没趣。
江十一的肚子在这时很不合时宜地发了一声响,他饿了。好在两匹马离了有些距离,没让公羊贤发现,他决不能被
发觉自己的饥饿,这涉及到一个拥有白马的
的尊严。
但,真的很饿。
“去过龄郢吗。”江十一主动寻求
谈来转移注意力,便拣了个自己有些了解的说。
“当然。我跟罗老板还有一面之缘。”
“现在这世道,他那边生意很好做吧。”
“是这样没错,听说朝廷暗地里都会找他买
。”
“哦?
?”
“听说是,买去当兵。特别是甘央那边的异族
,相当能打。比马能跑,比熊有力气,身高过丈。”
“哦。”
“只是听说,也没真见过呢。”
“我倒是知道,罗家
从罗仲午开始,就开始经营一些
婢的买卖,还有很多不为
知的勾当。”
“还有罗家自己的私
武装。”
“嗯,有所耳闻。”
“两位爷。”
“是啊。”
“两位爷!”
“两位爷!”
一个粗糙的声音
了两
的谈话,那是个挺拔的汉子,在公羊贤身后跟着的。
“什么时候开饭?”
问的倒是很直接,充满着底层强者惯有的直爽,靠肌
横行的底层不太需要委婉,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还是声色男
,像唾沫星子一样吐出
就完事了。这个不需要委婉的肌
汉子吐露出了江十一这个底层弱者酝酿很久却不敢说的话。
恍然大悟,这么一群
肯乖乖跟着这个看起来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只能是出于对食物的翘首企盼了。连江十一都盯着看,单纯地,眼
地盯着看,像一条饭桌下的狗。
等他再看向那汉子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像他这样的狗足有一群。狗们有充足的想象力,对于它们未曾谋面的餐桌上的风光,只要没有亲眼所见,它们便有权利拥有无限的期待,所以无论因此流多少
水,都属于
有可原。
而这种期待,会化成景仰,景仰会让主
产生一种错觉,名叫权力。
权力就是,可以选择给予,也可以选择剥夺。
“不是说好了吗?护送我到达下一座城。”
“刚刚不就是到了衷宁了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进城。”
狗们面面相觑,然后一致看向公子爷紧揣着的包裹。
“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求求你给点食物吧。”
“等到了我叔叔那里,自然会给你们很多吃的。”
“那还要多久啊!”
公羊贤不再回答。
往东南走,下一站,龄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