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4）

气急败坏又如何？自己宠出来的姑娘只能自己疼着。

因而这姑娘也成为了第一个敢拔皇帝陛下胡子，第二个敢拔太子殿下胡子的。她敢把一之下万之上的太子殿下当马骑，也敢当着众的面与君临天下的景顺大帝吹胡子瞪眼。

没有敢管教她。

毕竟……皇帝老儿都管不住的，谁能管得住？

皇后也曾担忧:“陛下，这孩子再娇纵下去，怕是没敢娶了。”

皇帝老儿大手一挥:“不是还有南奕那小子吗？”

南奕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对皓阳唯恐避之不及的公子哥儿。

她的首饰是成箱地买的，衣裳的布料是成筐地买，用的绣娘也是宫里最好的，皇后亲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太常寺少卿亲自给她安排礼乐歌舞，光禄寺少卿亲自给她设宴席，太仆寺丞亲自给她牵马……

只不过，她的外表再光鲜亮丽，也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罢了。若是她坐在那万之上的位子，她定是个能载史册的，被万唾骂的昏君。

她不顾众非议，夜夜留恋于烟花柳巷，她在闹市纵马，偷偷跟去围猎，她也曾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她耍狠斗勇，舞刀弄剑，活脱脱一个野孩子。

直到南奕东宫，伴读沂俐左右。

南奕，字云天，是卫国公府独子，京中最受孩儿们慕的美男子之一。他生得如春季的阳光一般和煦，那双瑞风眼更是脉脉含，迷倒万千少。整个大沂，上至当今圣上母妃，下至尚未至豆蔻年华的少，都欣赏他。他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见都带着国公府祖传的贵气，而他本更是将这种贵气发挥到了极致。

“郡主，您别这样，南小公爷是不会喜欢的。”

此后，皓阳郡主大变。她马也不骑了，树也不上了，她不再舞刀弄剑，也开始听宫里官的训诫，换上了长裙。她挽起长发，俨然一副窈窕淑的模样。

也是直到这时，众也才发现这娃娃的模样生得甚好。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甚是惹喜。更兼这娃娃聪明伶俐，当今圣上对她也是愈发地宠了。

南奕东宫，伴沂俐左右，时常劝解这集万千宠于一身的小郡主。那小郡主倒也奇怪，偏偏只听南奕一的。几年后，倒也在南奕的影响下变得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庙堂上所有都松了气。

随后沂俐又惹出子了。

景顺十年的某一，宫里嬷嬷四处都找不到小郡主，整个皇宫上上下下作一团。

景顺皇帝传旨，若是能找到小郡主的，赏银万两。

某个把京畿搅得一团的小祖宗此时此刻正躲在南奕的衣箱里，跟着军队一路向西。

半夜扎营，沂俐揉着酸痛的胳膊，从衣箱里走了出来。

军营里乌压压地跪了一片。

“小郡主？”

“郡主，您怎么跟来了？”

沂俐也不顾众诧异的目光，只顾着抓住南奕的袖子:“南奕哥哥。你该不会要赶我走罢？”

“郡主，您为何会在这儿？您不应该在宫里吗？”

孩儿的眼中满是兴奋:“我一直呆在京中，这塞外风光倒是一次见，新鲜得很，南奕哥哥，你该不会真的把我赶回去吧？”

“郡主，外边危险，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战争比不得你平里习武。刀剑无眼，您若是被伤着了，陛下和太子该伤心的。”

沂俐的脾气还是倔得很:“我不回去!”

南奕取出纸笔:“郡主，此刻京中定做了一团，您就算不回去，也该修书告诉陛下您现在身在何处罢？”

沂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亲手写下了那封信。

在军中的这几个月，她同将士们同吃同睡，她陶醉于边塞景色壮美，也痴迷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血染沙场，风卷残旗，在别看来，这一切是残酷的，但它却给沂俐带来了无尽的兴奋。

南奕将她保护得很好，因而战争在她来看，无异于画本子上的故事。

她嗅着血雨腥风，看着残缺不全的尸体，听着士兵们的哀嚎……这一切都让她兴奋不已。

或许是沙场的厮杀声唤醒了她血里祖先征战沙场的天赋，她很快就拿起了刀枪，在那一柄玄铁剑的保护下，骑上战马，奔赴沙场。

她看着士兵们血溅三尺，马革裹尸，她亲自击鼓，鼓舞着士气。血顺着刀剑滴落，落在了她的衣裳与鞋履上，留下了一个个洗不掉的印痕。

沂俐的到来，在某些眼里不亚于当今圣上御驾亲征。再加上少年天才将领南奕的指挥，沂国军队很快就将黄国打得节节败退，他们沙漠，却在士气最高昂的时候，接到了京中圣旨。

收兵回京。

连年征战导致的国库空虚，致使沂国无力承担战争带来的巨大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