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恒河沙数(1/2)

“地龙翻身了!”

“快躲起来啊!”

洪礼象身材较为瘦弱,摇晃中左右难支,只能死死抱住一棵歪树,绝望地看着稀疏树冠不停颤抖,仿佛连野树的内心都无法平静。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就在洪礼象的眼神四处飘乎时,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陈近南。

洪礼象属于家中老来得子,与姐姐年岁差异较大,因此对陈总舵主的了解仅限于家里的只言片语。

直到近来朝夕相处,他自认为已经相当熟悉陈近南,确认面前的是一位光明磊落、义气当先的中豪杰。

但现在他所看到的,是一个神宛如古井里幽幽透出的波光,又如古书中春秋笔法带过的杀机,即便不言一语,也能幻见他全身气神凝聚的青烟。

陈近南如同执子长考的棋手,一枚棋子在手,落棋盘却能化为惊天杀招,似乎陈近南之前的屡屡隐忍,终于孕育出了体的凛冽剑气!

洪礼象目瞪来,喉咙却涩得无法出声,只好沿着陈近南的视线看去——在视线的尽,是那个面如蜡纸的喇嘛客

喇嘛的僧帽早已不翼而飞,正坐在无抬动的僧驾上,两把绝世宝剑毫不在意地扔在地上,一手抚住膝盖,身体随着轻笑开始晃动,慢慢演变成了仰天狂笑。

他的声音在地震中丝毫不闻,但那癫狂肆意的样子却似乎能压过地龙翻身的狂,让洪礼象毛骨悚然地感觉到,他嘴里发出的隐隐就是震撼天地的山啸!

洪礼象揉了揉眼睛,猛然想起了古书上说到的那些以山河为棋盘、苍生为棋子的谋士,他们一怒而诸侯惧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面貌呢?

惊呼声不断响起,天崩地裂的场景只持续了几息时间,却已经给闽越古城中的,留下了影,漫天霪雨与空无的幽吟,都化成了令心惊胆战的恐惧,浇灭心的火焰。

火把因为东倒西歪而熄灭,城中忽然陷了让窒息的黑暗之中,只有几点幽光在城外飘忽不定,色泽青碧惨淡,幽幽祟祟不似间之物。

随着余震消弭,僧兵和铁血少年团再次打起火把,终于照亮了四周,无声对峙着的陈近南与客面容陡然一变,仿佛刚才黑暗里的行为,只是洪礼象的一场梦魇。

“陈总舵主,这盘棋也该结束了吧。”

妖僧客低声说着,手里把玩着骨嘎拉碗,仿佛欣赏着一件稀世珍宝,“洪熙官和冯道长的比斗,终究是洪熙官以弱胜强高过一筹,这场算我输了。”

他扬手一抛,宋理宗骨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了陈近南的手中。

陈近南也不客气,面色凝重地将嘎拉碗贴身收好,或许这场比试两败俱伤毫无意义,但这是汉的尊严,是洪熙官拿命赌出来的胜利。

“如今我们两边都无将可用,这最后一场还比吗?”

陈近南面带微笑,书生般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全然看不出锋锐之气。

冯道德的突然介,本来可以强行压过陈近南和洪熙官的组合,用这张底牌谋定全局。可他却在气走严振东之后惜败洪熙官,导致兑子完毕后全场净净,再也没有能一锤定音的力量。

喇嘛客也叹了一气,“陈总舵主,如你所说赌斗现在难以继续。不如改为文斗,我们来一场‘纸上谈兵’如何?”

的语气古怪,双眼放光地看着陈近南,显然毫无惋惜之色。

陈近南的表也毫无波澜。

“如何算是‘纸上谈兵’!”洪礼象代替他说道,全身在颤抖着,显然这句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

赞许地看了年轻一眼,没有说话,而陈近南也沉默以对,两竟然在已经心照不宣了。

抖擞僧袍站起,指点着四方。

“我主顺治横扫四方,八旗铁蹄踏遍沙场,天下顺逆早已无言而喻,诸如李闯张献、弘光隆武,不过是癣疥之疾、一时之患,望风而溃而已。你们缩在武夷中、寄萍于池塘里,随着打风摧,必望风而溃!”

侃侃而谈的,就是当今天下的抗清斗争。

经历过了四次大失败,敌营敢于反正抗清的李成栋、金声桓等纷纷被杀,轰轰烈烈的七省之地也全部丧失,全天下都预料这大明回光返照已无济于事。

反清复明到了此刻,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响的名号。

陈近南缓缓摇,朗声说道:“我大明虽弱,仍有民心;疆土虽丧,不减忠臣。当初李自成、张献忠麾下余党,都不愿降清屈膝,百姓更是望王师如望甘霖,更遑论延平郡王虎踞闽粤,张尚书煌言力保东南,李定国两撅名王,轭使鞑虏不得进退,如何说是沦丧!”

密宗喇嘛本就擅长论道辩经,陈近南文武双全更是辩才无碍,两番唇枪舌剑之下,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空谈再多,总不如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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