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绝（2/3）

力作陪？难不成游一趟梧桐岛也要劳烦你的十几位师侄为您牵出雪辕仙车，鞍前马后地伺候？再者，听说你不过两百多岁，怎么不知体恤老者，如此不知礼数？”

宣澈惯来有些二世祖的盛气凌，又喜欢挑拣些大道理打压敌方，几句话把炘绝损得够呛，若是旁，怕早已愤而离席。

偏生，他遇上的是茗涵和凤栖这两个奇葩物种教养而成的小太子，六界八荒里最名正言顺的二世祖。论刁钻毒舌气量窄，除了他娘小姑姑茗涵，嗷，不应该是小姨九州八荒里炘绝神佛不及。

满堂怜悯的目光未及在炘绝身上投放，他已拖着胖成个球的大肚子，一点一点朝宣澈的方向挪过来。众君翘首企盼他的反击，奈何他动作有点儿慢，直到众脖子都僵了他才堪堪将目光和宣澈对上。

炘绝的声音里是慢腾腾的诚恳：“宣澈仙君，小仙愚钝，有件事学了几十年总倒腾不清，听闻仙君慧根在仙界是一等一的高，能否赐教一二？”

宣澈损了还被戴了一顶高帽，清高地一哼：“你且说来。”

众仙叹了气，太仓老上君的这个小徒弟看来是个和稀泥的，还未锋就缩城池了。

“仙君可知上古神界里与月同生的真神有几位？”

问题一出，众傻眼，宣澈更是嗤之以鼻，鄙夷的声音朗朗响彻大堂：“茗涵、沐兮、长卿、清潇、皖汐、孤鹜六位神君乃上古神界的六位真神，炘绝仙君，你大泽山里莫非连一本上古书籍都寻不出来？”

“这我倒是知道，小仙只是不知，六位神君谁为长？”

宣澈已经不对炘绝的智商抱希望，只觉大泽山已落西山，教出这等子弟实在笑话，遂回：“长卿神君降世于混沌之初，至今三十三万余岁，最长。”

倒是有些仙君品出了炘绝话里的意，渐渐回过味来。华姝便是其中之一，她神一怔，瞧向炘绝的眼底多了一抹探究。

“哦……原来如此。”炘绝又慢腾腾点，模样似是受教，再道：“那不知又是哪位神君为尊？”

“自然是茗涵神……”宣澈扬扬得意的声音猛地卡在喉咙里，最后一个“君”字死活再也吐不出来。他迎上斜对面那双眯成一条缝的小眼，冷汗一点点自额上沁出，脸色青紫加。

六界皆知，六位真神中茗涵神君继承了祖神擎天的混沌之力，年岁最轻，神格却最尊。他嘲笑炘绝不尊老者，无异于嘲笑天地造化里开此先例的上古神君。

“南海里藏着几只二十万岁高寿的老，按仙君刚才质问小仙的凿凿之言，茗涵神君见了这几位‘老者’，怕是要行礼问安，才成体统？”炘绝拖长腔调，“小仙今年两百岁，听闻仙君您已有四千来岁，刚才未及行礼拜见，亦是罪过……”

他适时地停住声，只管将眼弯成纯真的弧然和受惊过度的僵硬。

大堂里咔嚓声突然响起，众仙眼一抬，看着那位胖胖的少年仙君像是没看见弯腰行礼的宣澈一般，一双眼垂下只盯着自个儿手掌里抓满的瓜子，心底颤了颤，想，宣澈仙君，倒是真的命苦

笈筌好整以暇地朝木椅上一靠，对炘绝高看几分起来。不愧是太仓的徒弟，有几分手段，不过可惜，也只是学会了讨上几分便宜。

众仙等着炘绝慢悠悠饮了一杯茶，磕了半碟子瓜子，才听到他轻快又惊讶的声音打着旋在响：“哎呀哎呀，宣澈仙君您行礼做什么，小仙我只是见识浅，有一二问题不懂，才讨教讨教。什么计较不计较，我胡说的几句混话，您千万别介意。小仙对仙君的景仰如天河之水绵绵不绝，后少不得还要多叨扰呢……您坐啊，来，喝杯茶，咱们再来探讨探讨我体重这个问题，听说您的父君掌雷上君也似我这般威武雄壮，不知他当年是如何得了在您母君身边作陪的资格……咦？您的脸色我瞧着有点白啊，是不是没吃饱？我看您啊还是太瘦了，竹竿似的，一阵风就吹得跑，赶明儿我回大泽山给你寻两粒大补丸，保管您吃了壮如金刚……”

话音儿还未完，众君只看见宣澈上君又弯了弯腰，面色发灰地告罪后逃出了大堂。

炘绝含笑目送他的背影，朝目瞪呆的众仙投了一个温和纯良的笑容，含蓄地收了声，又弥勒佛一样窝回了木椅里，仿似从来没有挪动过分毫。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大泽山的这位胖仙君，把宣澈杀了个血流成河。

不过战局结果虽意料之外，却正合众意。

众仙终于知道太仓老上君为何临老成神了还收了这么个小徒弟，炘绝丑则丑矣，胖则胖矣，但这憎分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子还真的讨喜。

因着他打败憎恶的宣澈上君，大半堂的仙君们对炘绝的目光都善意起来。甚有君们觉着炘绝这副胖乎乎模样也还能眼，至少憨态十足。

宣澈走后，大堂内复又三三两两开始欢声笑谈。炘绝一直眼瞅着首位上坐着的笈筌，每每想说两句话，不远处碧云君恳请的目光便飘了过来，他只好把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