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大乐令沉闷烦恼中的第一碗二两醋(2/3)

的婢女燕儿拐带着走了,他这些内疚该对谁说,丝毫都不能在太乐署这样严谨而有秩序的地方说的,这里不能说这些。

他眸色冰冷,凝固的脸对上极力用戏虐对应他的宁潜,人家多损哪!女儿遭逢这么大的噩耗,他还能坐在大乐丞的位子上,稳稳地端着老吏的架子,面前的茶是乐吏们奉上的,靴子干干净净怕也是别人给他抹了穿上的。

他在谢大人在位时候日子过得如意安稳,如今在他白泓位在他宁潜之上了,他依然逍遥的比他还要像个大乐令。

戌时前,白泓驾车来到东街,欣荣琴坊门前车轮来去,巡弋的卫兵往来的很频繁。他这时候肚子空着不想回家去,怕一回去就涌上思念让他难以渡过这一日,打发驾车的索容道回去,他一个人脱下玄色外袍走进去后院。

后院大伙计白二的儿子哈腰对他行礼:“大人您没有回家啊?老爷在店内整理账目呢。”

“恩,知道了。”

“大人,您等等,小的到前面给您铺毯子去。”白二的儿子精心地将一大面墨绿毯子滚出来,铺到白泓就要往前的路上。

白泓心里沉闷,背负双手走在院子里,随处都是师弟待过的痕迹,院子里大土丘后面的半成品房,那里他们彼此两双手一起胶合面板。颂师弟刚来的时候,他心里感激白家对他的收留,抢着做事儿,白泓记得这个白二的儿子叫宗保的总是给师弟找小麻烦呢。

他躲开这地毯,故意不踏上去,趋炎附势的小人就和乐署里那些人一样,虽然不排除有些人是不得已而为之。

湿润的大水缸边沿那儿,井台上都是翠绿如丝绒的青苔,院子里有些凌乱地堆放着小段如胳膊粗壮的木头,世道这么不安宁但琴坊的活儿接了不少。头排大制作间里,他爹带出来做初模的那些徒弟们赤膊身影从敞开的窗扇内可见,窗台上大碗里苋菜窝头剩不了几个,这些人由于识字不多,他们学艺多年依然能做的是初成模板。

或许是他们师父的儿子再度入仕给了他们期望,他们按照秩序没有像那些粗工那样一走了之,白泓慢慢地走过他们干活的窗前,那些人对他的恭称和白二儿子一样,他们亲昵地尊称他“大人”。

听了这些称呼也很难了结他如今此刻心里的孤独,师弟在的时候,不管多大的苦楚他都会倾听他的诉说,还会为了他与宁潜谢熙周旋而翩然起舞。

白泓一个人经过拐弯大山丘后面的伏室,走进去慢慢坐下来,这里是胶合面板的地方,现在里面仅有些非常规损坏的器物暂时被留着等待整理。

白二的儿子宗保端着茶盘子进来,放在白泓坐着的凳子旁。

“大人,您这会儿还没有用膳食,我这先给你端一些我娘炸的馓子。”这宗保和他爹白二一样方脸庞,很具有喜感的神态总是让人以为他是很乐观的性子。

白泓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乐署内宁潜那般不怀好意地喂食,连同后来奉上的茶他都没有碰。他木然对宗保说:“这些你端回去自个用吧。对啦,你在这里有没有听说过西城四合营里有人会制乐器的?”

宗保脸上的笑依然保持着:“这个,没有听说呢!但我知道那个难民营里,据说能人很多。”白二的儿子和白二一样,尽心效忠白家白季旺这一房。宗保伸手挠了下头:“之前我听燕儿说起过那里的,她说那里有她原籍的亲人逃难来咱们京城。”

白泓起身走出来这间伏室内,这宗保似乎有心要说这些的,燕儿的爹和鸳鸯的爹娘都是逃难的难民,来了白家才把女儿生下的。说这些分明是讹人不讨好,白二身手不凡说话做事情干脆利落,他这儿子见风使舵,满嘴车轴转。

他快步走过来店铺后面,从那一扇隐蔽的内窗看进去,欣荣琴坊内。

里面墙上丝绒版面上,那象征家族实力与荣耀的“神农”被擦抹的锃亮,这会儿店堂内没有人客,柜台伙计是从徒弟中选出来的这会儿细心地抹擦着灰尘。

隔间内,白季旺脸上有些焦躁,作账只是他排解忧虑的一种方式,他拨拉着算盘珠子算完了就合上账本。然后不停地在室内踱步,案头放着手抄的《汉书》,那是他顾师弟的儿子手里那本,被他借了抄下来。

记得弘明说过,这本《汉书》还有一部分,这年代在大渊国就连手抄的完整本都绝迹了,能保留多部的就是颂儿带来的这些。

如今,作为白家家主,琴坊的主持者,师弟的儿子又一去不返。没有什么时候比今日最让他烦躁焦虑不安了,他眼下晦暗,昨夜和夫人商议后的结果就是傍晚前再去一次都尉府,等待都慰大人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

“爹!”白泓走进来唤了白季旺一声,父子二人同样魂儿失了般麻木的双瞳,俩俩相视瞬间后,白季旺握住儿子的手:“不要乱,泓儿。”

师弟是爹亲自从凉州带回来安置的,爹心里也是愧疚难过又紧张,他怕没法给已故的师弟交代。白泓扶住他爹的手:“不会的,爹。我们一起想法子把师弟找回来,还有他的丫头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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