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梦】第三十七回 秦可卿贞丧天香楼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3/3）

：&qut; 婶婶，你是个脂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

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又道是 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载，一倘或乐极悲生，

若应了那句 树倒猢狲散 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qut; 凤姐听了此

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qut; 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

&qut; 秦氏冷笑道：&qut; 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力能可常保

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诸事

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可保永全了。&qut; 凤姐便问何事。

秦氏道：&qut; 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

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

处？莫若依我定见，趁今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

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於此。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后按房掌

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竞争，亦不有典卖诸

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的。便败落下来，子孙

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终

非长策。要知道，也不过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 盛筵必散

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qut; 凤姐一一记了，秦氏又

道：&qut; 宝玉和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段孽缘。好酒易醉，好梦易醒。如今我要去销

号了，只是苦了我腹中宝玉的骨血。虽是了却了一段孽债，却又埋下一笔冤债，

也是罪过。嫂子只管告诉宝玉，令他莫要太过挂记我，来修得正果，必有重逢

之时。&qut; 凤姐听得云里雾里，正欲追问，秦氏道：&qut; 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婶

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qut; 因念道：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

各自门。

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事云牌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qut; 东府

蓉大没了。&qut; 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

王夫处来。

宝玉也得一梦，梦中听见说可卿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戮了一

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奔出一血来。袭等慌慌忙忙上来搊扶，问是怎么样，

又要贾母来请大夫。宝玉道：&qut; 不用忙，不相，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

&qut; 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即时要过去。

袭见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只是由他罢了。贾母见他要去，

因说：&qut; 才咽气的，那里不净；二则夜里风大，明早再去不迟。&qut; 宝玉那里

肯依。贾母命备车，多派跟从役，拥护前来。

一直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烘烘来往，

里面哭声摇山振岳。宝玉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问可卿因何而

忘，众只说病，宝玉哪里肯信？却也无处追问。

不巧尤氏又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事务，贾珍只得苦苦哀求凤姐帮忙持大小

事务。凤姐本是要强的，又是自己的好姐妹之事，也不推托便应了，执管两府上

下事，不在话下。

欲知后事，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