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黄泉路奈何桥（2/2）

毁了三生石，并非像这小子引来天雷。

这小子什么来？难道地府又要遭劫！

陆判指了下拱门，没再理会林元。

林元摇摇，拉起瘫在路边的小满生朝拱门走去。两边列着的兵都往旁边闪了几步。

穿过拱门前面是一条蜿蜒的上坡小路。鬼魂们走走停停，眼睛不断在路边搜寻，似乎在找什么。

林元问身边一位老：“老家，他们这是在吗？”

“这条就是黄泉路了，上面有个‘望乡台’，如果你在寄思台没有收到家寄来足够的冥钞，只有在黄泉路边采到彼岸花才能上望乡台……小哥你运气真好，竟然采到这么大一朵，咦？你怎么会是生？”

林元一笑往上走去。一路都是失望的鬼魂，这路上那有什么彼岸花。

拱门那，林元离开后，一道身影落在三生石旁。陆判赶紧上前一揖：“慎考司陆判拜见城隍大！”

城隍一摆手：“你忙你的。”附身检查三生石。见没什么损伤，一晃身消失在原地。

如果林元在，就会发现这正是在高铁站台卖花给他的老。

林元一路牵着小满生，终于上到黄泉路的顶端。一块超大的平地，左边一个碉楼般的建筑，上半部隐没在灰蒙的空间。门上边写着“望乡台”三个字。不断有进出。

下面一队兵守着，几个鬼差在在一边收钱放行。

林元低对小满生道：“你想不想上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你的同学们。”

小满生点点，一脸期待。林元把彼岸花给他道：“去吧，哥哥在这里等你。”

小满生接过彼岸花朝望乡台走去，林元无事，在坪地上四处闲逛。发现坪地的边上是一个几十丈高的断崖，下面似乎是一条河，雾气蒸腾看不清底。

桥的顶端写着“奈何桥”，旁边一块大石上写着：过忘川河，断阳路！

林元发现很多在桥上徘徊，并不过桥。也许是在留恋阳世，或是怕喝那碗孟婆汤？桥立着的两个鬼差也不理会，并不驱赶。

林元上前问道：“过桥都要喝孟婆汤吗？”这个必须问清楚，林元可不想忘记过去的一切。

鬼差看了林元一眼道：“这里不用喝什么汤，孟婆大是在‘往生桥’那边，只有投胎往生才喝‘孟婆汤’。”

这跟间传说还不一样，难怪黄泉路上没有彼岸花。

“那他们……”

“他们是在桥上等待自己的亲或恋。有些已在桥上徘徊千年。过了此桥，才算真正到了地府。”

这时小满生从望乡台出来，四处寻找林元。看见林元正在桥，赶紧飞跑过来。

“哥哥，我看到同学们了，还有罗老师。只是小明坐在场上掉眼泪，我知道他是在想念我。”说完一脸悲伤。

林元拉起他的小手：“只要你们互相记挂，来生肯定还能再见，走吧。”

两上了奈何桥，挨着桥身两边各一排半米高的挡墙，上面都写满字。有鬼差在兜售笔墨，听旁边的说这是写“寄语”。在墙上留下给思念的亲留话，亲就会收到托梦。

林元低浏览，上面写的五花八门——

孩子，记得清明多给老爸烧点纸啊！

老婆，枕里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倒过来！

马老板，欠我的钱请你给我妻子，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

都是些琐碎言语。一路看过去，林元也发现很有意思的寄语。一块墙上写着：

连就连 你我相约定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就连 今别君已千年 常忆间藤缠树 奈何桥上泪涟涟

—— 苦命莫心

下面竟还有接契：

难再连 间树已缠新藤 只为阳难相守 早忘旧昨颜

再难连 只怨伊别离早 世间本无十全事 过桥早觅来生缘

——燕京大学姜浩

跟着下面一行小字：多谢姜君，语惊千年幽梦！莫心过桥去也。

林元看完也是百感集。忽然心里一动，旁边一首六言。光看笔意就比其他所有寄语不凡：

忘川河上奈何桥

斩断阳路两条

间植得无根树

地府一遭路遥遥

大道归真万千径

几识把阳调

—— 邋遢道张三丰

张真？他也来过地府！林元仔细记下这首俚诗，再看后面已然兴味索然。不觉间已到桥。

一步踏下，眼前豁然明亮。山川河流，树木花，飞鸟走兽。跟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天空不见太阳。……如果一开始就进这里，谁也不会相信这是间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