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解连环(一)(2/2)
藏在淮南终无事,倒不如身体力行略献微薄之力,忽听张逸舟道:“淮
一战,举足轻重,必要大哥亲率大军才能万无一失。你前面走的急,梁固那伙儿
抓着这事儿早做了许多文章,再加黑虎营的统领又是他门生,听说你方一回来就懈怠了。若战时攸关却无
能服众,兄弟阋于墙,我大明岂不是白白
费了天时地利。”
杨劭自然知道张逸舟所说无虚,青瓷酒杯捏在他指尖盘了几盘,他只浅酌几闷声不搭话。
他和予芙生离十年,如今才重逢一月,儿长正浓,淮
之战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他竟十分害怕离了予芙身边,再受相思煎熬。
自己如此优柔寡断,这些年倒是第一次。
“此事需从长计议,我自会上心。”杨劭将杯中酒缓缓吃下,不想再谈,见张逸舟眉心微皱还似要追问,忙把话风一转审问起他来,“倒是你,既然来赔罪,还没招订了那把软剑到底是要送予谁?你那些个妾室,还有会使剑?我看你对她们也不甚上心。”
“她们皆是软玉温香,别说提剑,一个个菜刀都拿不稳,每天只知道争风吃醋。那把剑…哎,大哥既然问我也不瞒了,那把剑本是要送我徒弟的,一段孽缘。”张逸舟陡然收了方才的意气风发,神色沉重起来。
“哦豁?张大尚书还有孽缘,我还以为你只有风流债。”杨劭不为所动,噙着笑意味长瞥张逸舟一眼。
他这兄弟,办起正事来十分妥帖可靠,惟有事上,乖戾肆意,自失意于疏勒国娜宁公主后,便时有流连烟花柳巷之举,即便纳妾也是见异思迁,色艺双全也好,温柔端方也罢,竟没有一个长留得住他的。
“那是我在金陵城时候的徒弟,小姑娘难缠的很,不过教了她几天纸笔,便非要认我做师傅。”张逸舟突然压低声音,“她叫……赵时雨。”
杨劭揶揄的笑意在脸上凝固住了,他搁下筷子换上一脸肃穆神。予芙心下也是一惊,赵姓是雍朝国姓,又是在金陵城内,莫非…
“所以我才说是孽缘,我和她如今只偶有书信往来,她说她快过生辰了,偏要问我讨一件礼物。”张逸舟心不在焉拨弄着盘中的菜肴,最后脆放下筷子叹
气道,“我本就犹豫该不该送,看来天意如此。”
“张尚书,那…那把剑我要么还是还给你吧,你和赵姑娘…”予芙有些后悔,如此一来,岂不是辜负张逸舟一片心意。
杨柳青翠逢时雨,那句原来是忆往昔岁月。
“不必了,子遥糊涂,在上面刻了芙蓉,嫂子既然喜欢便留着吧。把这样的东西送出去,大哥怕是要抽我。”张逸舟转瞬又恢复了那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挺拔的鼻骨与鬓的眉弓,桃花眼挑起来,那眼尾也是风流,“我又不是大哥,天生痴
种。
天下哪儿没有,谁对我来说还不是都一样。”
杨劭与顾予芙闻言相视一望,皆也只能无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