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阮郎归（五）（2/2）

大夫以之作妾尚有不屑者，再如此罔顾礼仪，简直是着他缊袍不耻于众。

她却没想到杨劭竟然喜滋滋地一便答应了，他本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何况只要能娶到她，不论怎么样他都答应。

二月十二，杨劭一早就令清了王府里外的闲杂等，四周肃清戒严。等到了傍晚酉时，大开中门，他挽着她的手，批红执锦，一起走过门槛，跪在院子里朝天郑重叩了三拜。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俯仰山河，无愧于心。

只有少数亲随和院子里的丫小厮们，是他们的见证。

“予芙，你以后便真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了。”杨劭的伤没有好透，脸上没多少血色，却笑得有些得意忘形，执意要抱着她回去，“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刻盼了多久。”

“劭哥，咱们既没有父母之命，也有没有媒妁之言，只能算是一对私奔的亡命鸳鸯。”予芙把埋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我怕得很。”

“傻丫，你怕什么？有我在，舍了命也会护你周全。”杨劭抱着她的手又更收紧了些，他嘴上说着不怕，其实他也怕。

他害怕的与她不同，他不怕世责难，众铄金，也不担心岁月无，磐石转移。

他只怕，他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给她幸福，可是终究哪一天，她还是要走。

“我好怕这是一场梦，等到来，总归要醒的。”杨劭已经抱着她进了卧房，多多少少知道下一刻要发生的事，予芙含羞带臊，已经满脸通红，“你就不怕…被世耻笑？”

“那又如何？论至德者不和于俗，不管别怎么说，我别无所求，我只想和你生生世世，足矣。”

他轻轻地放了她在铺红的锦被上，极尽温柔，吻她的脸，她的唇，她的锁骨…

予芙忽然就又想起了十年前那个七夕，少年的他在湖边吻她，说非她不娶时候的样子。

她的鼻尖便有些酸了。

被子下压着花生，莲子，红枣，桂圆…

夜色渐浓，春色旖旎…

一对红烛，直燃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