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王鉴怒火烧写休书，王玺下决心立世子（2/3）

一鞭鞭棘条重重地打在王樾身上，一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着王樾的神经，像是被千万把灼热的利刀刺着，一绞心的痛苦遍布全身。痛楚水一般朝他涌来，一波又一波，绵延不断。疼痛实在难忍，王樾凄惨的叫声在整个房间内回，听得心里难受。王樾一脸惨白，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落到地上，融地砖缝里。

被打得快睁不开眼的王樾，恍惚之间觉得这一幕竟是那样熟悉，像曾经和现在同时织倒映，只是改变了境里的主角而已。

几之后，龙州宣抚司佥事衙门的后堂。

徐公支开所有衙役，向无打采的王玺问道：“王土司大，您近来何故这般没神，可是二公子的缘故？属下看二公子好几天都没来佥事衙门了。”

“唉，逆子啊，逆子啊……原本家丑不可外扬，徐公你也不是什么外，我就将此事告知你吧，正好也听听你的意见。还请徐公保密，毕竟此等丑事令我王家抬不起啊！”王玺长叹一气，将王樾和赵巧莲私通之事告知徐公。

“王土司大，请息怒！”徐公花白的胡须抖动着，老迈的眼睛透露出锐利的目光，“王土司大，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英雄难过美关，但以二公子谨言慎行的和其远大的政治抱负，按理说是做不出这种事的。这件事恐怕另有玄机啊……”

王玺瞪大眼睛：“此话怎讲？还请徐公明示。”

徐公摇了摇，缓缓说道：“恕属下直言，王土司大您正当壮年，立谁为世子之事还为时尚早。但久不立世子，矛盾和斗争自然也就来了。这次的事和上次小桂圆落水之事，不就是有暗中争夺世子的表现吗？您看，小桂圆落水后大公子被扳倒了，这次内之事二公子被扳倒了，那么下一次又到谁出事，又会是谁被扳倒呢？早确立世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消其他子的妄想，从而安定心，保证政权顺利接。确立世子一事，您不能一拖再拖了，早点确立世子，安定心，不能再让那些有争权夺位想法的继续心存幻想。”

王玺欲言又止：“可是……”

徐公知道王玺想说什么，接着说：“属下知道您一直纠结该把世袭土司之位传给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大公子是嫡长子，二公子贤明能。自古立长不立贤。《春秋公羊传》里说过，‘隐长又贤，何以不宜立？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贤明是主观可以改变的，嫡长子可以贤明，庶次子也可以贤明。但嫡长子的身份是客观已经定下的，无法更改。只有嫡长子当政，才能更有说服力，更好地维持政权长久统治。大公子生善良，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宽宏仁慈，面对二公子和赵氏的背叛，还能饶恕他们，在休书上只写赵氏‘多言’，以免坏了她的名声，将来无法再醮。大公子这样的胸怀和度量，才是真正的仁者心怀天下啊！对于伤害他的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对待百姓了，这正是一个土司该有的气度。若是将来大公子当上土司，必定能像王土司大您这样民如子，全心全意为宁武司百姓谋福利、做实事，成为龙州宁武司百姓心目中的好土司。”

王玺听完半开玩笑半是真地问徐公：“说了这么多，原来徐公你是鉴儿的说客啊？”

徐公严肃起来：“王土司大，这怎么可能呢？属下既是大公子的私塾先生，也是二公子的私塾先生，手心手背都是啊。属下今可能话有点多了，但并无他意，更不是谁派来的说客。属下只是希望王土司大您能阖家平安康泰，龙州宁武司的百姓能安居乐业罢了，还请王土司大不要有所芥蒂。”

王玺不再说话，转而陷沉思。他沉默不语，颔首低额，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穿透了一座座大山。微微颤动的嘴唇似乎在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却安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用手抓了抓脑袋，紧锁的眉难以分离。他站起来，在公衙内踱步，双手背在背上，来回徘徊，时而停顿，时而叹气。

极之至，阳气始生，南至，短之至，影长之至，故曰“冬至”。自古们认为自冬至起，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冬至一阳生，天地阳气回升，们将冬至视为吉，是冬季祭祀大节。

龙州宁武司自然也不例外，除了家家户户祭祖把家谱、祖先像、牌位等供于家中上厅，安放供桌，摆好香炉、供品等，王玺亲自带着龙州宣抚司佥事衙门的衙役们，来到箭楼山脚下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仪式。杀猪杀牛杀羊，摆放好花果，祭祀天神、土地神，叩拜神灵，以祈福来年龙州宁武司风调雨顺，宁武司百姓安居乐业。

为了驱邪避祸，祈祷龙州宁武司顺遂平安，一扫王土司府里的霾和晦气，王玺特意安排白马番部落派前来跳“曹盖”。“曹盖”一般阳成双，用整木雕成，浓眉、圆眼、虎齿、额上双蛇盘绕，并列着三个，凶猛异常，龇牙咧嘴。在白盖的主持下，随着一声三眼铳的巨响，鞭炮声和锣鼓声齐鸣，跳“曹盖”的白马番部落青壮年，披牦牛尾，反穿白色羊皮袄，脸戴青面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