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涯暮雪,只影为谁去(2/7)

苍独狱向来不好奇明晖阁在魔尊心中有何意义,他对魔尊的命令向来只有服从,不问原因是他对魔尊一片丹心。

但今日,苍独狱竟听见魔尊示意他进入明晖阁,苍独狱有些意外,但也只是默默地遵循魔尊旨意。

“正值人界小暑,魔族各部能接受目前的环境吗?”

魔尊倚坐在形态圆婉优美又丰满劲健的圈椅上,这时的魔尊双目未睁,面色苍白,随意一瞥就可看见他侧脸还有些许结痂未褪。

虽说休息三日,魔尊也知自己的状态不佳,就连这具身体最初复苏的状态也未达到。

苍独狱的余光闪过,他注意到了魔尊状况,可苍独狱并未对此谏言,而是规矩地回复魔尊的发问。

“尚可。属下以为暮色可逐渐减弱,今夜过后云龙国沿海城池应能有半数归为魔界。”

苍独狱低首而谈,保持着他对魔尊一贯的谦卑恭敬。

魔尊听后并未发言,反而冷笑一声,将搁置桌上的银扇再次拿起。

苍独狱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有哪句不妥引起魔尊听后是这样的反应。

魔尊张开眼,胜过骄阳的金色眼眸眼神灼灼,他盯着对自己提议的苍独狱,漠然道:“瞧本尊这般虚弱,所以有此建议?”

苍独狱因这句问责倍感紧张,他连忙单膝下跪,坦言他并非此意。

“呵,五百六十年未见本尊的御相倒是比以往更加谨言慎行了。”

这话刚落,魔尊手中的折扇即随一声“哗”音展开,银色扇面与刀光同样凛冽,哪怕周围散发着紫罗兰色的光辉也不能掩盖银扇的锐利。

魔尊轻描淡写的言语令苍独狱有些后怕,还不等他解释,魔尊便令他起身:“无妨,你与本尊相处甚久,几百年不见你倒让本尊感觉十分疏远。”

苍独狱听魔尊如此言明,这才放心起身,可苍独狱还是保持着他的谦恭,不敢有丝毫怠慢。

魔尊扇着风,泰然自若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还是如此紧张的苍独狱不禁蹙眉:“若魔界子民本尊都难以顾全,这身下的位置坐着也没有意义;何况本尊与玲珑石犹存有关联,就算她有心杀本尊,也无法伤及根本。”

苍独狱听罢,立即双手抱拳,语气诚恳地应和魔尊:“若非魔尊仁慈不顾及自身,若非魔尊慷慨让魔界地脉优先庇护魔界,魔界早在暮雪的封印下覆灭。”

“这是本尊应该做的,不必如此感恩于心。”魔尊的指腹抚摸着扇柄,银扇扇面隐约可见他自己脸上写满了冷漠。

紧接着,魔尊再次反问苍独狱:“倒是御相如此反常,让本尊不得不怀疑,本尊的御相是否有事隐瞒?”

魔尊的话音刚落,他手中便响起了银扇闭合之音,惊得苍独狱又想下跪以表自己忠心。

可因魔尊才命其不必下跪,让苍独狱只得将头垂落更低,向魔尊弯腰以表自己对魔尊绝无异心。

魔尊见苍独狱还是如此状态,不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无奈道:“御相放心吧,本尊未因你将魔界地脉的事告知麟霜而恼怒。”

“这是属下的过失,属下本该受到责罚。”

“早晚要知道的事;哪怕你不言,承载暮雪祷祝的麟霜,也能从暮雪那儿知晓这个讯息。”魔尊说到这儿时,突感肺部难受,不禁喘了口气。

他微微睁眼打量了一眼苍独狱,思量片刻后,打算向面前的苍独狱请教一个他思考甚久的问题。

魔尊将两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侧过脸看向别处,对苍独狱淡然询问:“你对麟霜的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如惊蛰之音让苍独狱顿时失声,他即刻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前方的魔尊。

这,魔尊所问,是何用意?

苍独狱本还十分忐忑,不过他留意到魔尊并未向他投来目光,教苍独狱心里稍作放松。

虽说稍作放松,可苍独狱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他迟疑片刻后才与魔尊小心答复:“魔尊……这……属下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你对麟霜那般热情,还不知作何解释?”魔尊皱了皱眉,眼下的魔尊要不是想尽快找到与暮涯意志彻底剥离的方法,他都懒得费神去思索这类枯燥无味之事。

上一次便是因为他的疏忽,小看了暮涯对暮雪的情爱,他们之间的这种羁绊居然对他产生了桎梏;以至最后,他会被暮雪悲凉的眼神所影响,也是在他不自主地失神的瞬间,他第一次感觉到,对方剑刃刺入自己心脏时还有另一种疼痛。

死,魔刀向来不惧。

魔刀依附的魔尊至少百代,但只有在暮涯身上,魔刀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于是,不可一世的魔尊,最终败给了这无聊至极的情吗?

他从未想了解,也不乐意再了解的这个字为何有此震慑之威,然而暮涯残留下来的意志,还有与玲珑石的桎梏,都让他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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