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清秋至（1/2）

又是一年秋，溪音琴师独坐庭院，醉了醒，醒了醉，一曲尽了便再弹一曲。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她吟唱着汉代的古歌：

秋风萧萧愁杀，出亦愁，亦愁。

座中何，谁不怀忧。令我白。

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

离家趋远，衣带趋缓。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转。

忽然一双手扶上了自己的腰身，她听见耳边有轻轻唤道，“阿音。”

原来是阿瑜，她近来将养好了身体，时不时地来与溪音作伴。可是此时却有一不速之客，乔贵妃。

溪音道，“她怎么来了？”

阿瑜回应着，“既来了，我们也不能闭门谢客。”

乔贵妃此时却不似往常嚣张跋扈，但若是因溪音失明她动了恻隐之心，也实属胡扯。

这时，她开道，“妹妹近来可好？”

溪音冷言答道，“贵不踏贱地，如今您春风得意，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们这小小清云宫？”

乔贵妃没想到如今的溪音今非昔比，句句带刺，便说道，“数不见，牙尖嘴利，亏得陛下之前还说你孩子心，单纯可。我看也是个炮仗脾气，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溪音没理睬，继续拨动琴弦，近来她眼睛虽然看不清东西，心里却澄明了不少，以往自己活得别别扭扭，实在是没有必要。最后害害己。

乔贵妃见自己嘴上吃了亏，忍着脾气继续与溪音涉，只因她最近发觉月茗的一些小动作，自己不好出面处置，官家又不吃耳边风这一套，宫里只有清云宫是最不偏颇，不喜争斗的。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来同你做易的，我要那月美的全部底细，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成了，如此难缠。”

阿瑜抢先答道，“你要用何来换？”

溪音暗叹，果然是阿瑜，向来不吃哑亏。

乔贵妃二话不说，递上一幅画。

溪音用手抚摸着卷轴，一时间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乔贵妃扬起她高傲的颅，笑道，“必定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只可惜你现在看不见。那就让你的好姐妹替你瞧瞧吧。”

阿瑜看了一眼，只见画上是个美，不是别，正是溪音，一时没克制住自己的惊叹，“这……是阿音！”

溪音心一紧，赶忙问，“是什么？”

阿瑜答道，“是你，画中是你。”

乔贵妃将手搭在溪音面前的琴弦上，笑道，“清冷的琴师美当初就是因为这幅美图宫的，那作画之我已经查到了，可惜却不在了，如今遗物寥寥，这还是我费了好大劲拿到的呢。这易你不吃亏，毕竟那月美同你们也不相好了，如此趋炎附势的小，你们帮了我就当是除害了呢。”说完她娇俏地笑了起来，将那幅画置于溪音的琴上。

阿瑜还在迟疑中，溪音却果断地说道，“好，成。”

溪音一五一十地将月茗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乔贵妃，她的脾气秉，生活习惯，她在乎什么，喜欢什么等等，尽数倾倒，她觉得内心很痛快，月茗害了自己和阿瑜那么多次，如今也是她的报应之时了。至于自己虽也难全身而退，但好在已经失无可失，无所畏惧了。

月茗一直赌的，就是她们相多年自己的溪音和阿瑜的了解，料定她们不会主动向自己出手，却没承想，这一变故，让溪音大变。或许她也不是变了，而是本就如此。甚至于她的恨比常更加浓烈。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回了，多谢你的画。”

乔贵妃见她虽冷漠却坦，内心也有点不一样的触动，出于好奇，问道，“你为何不问我是如何得知这画的事，还有你同那画师的关系……”

溪音笑了下，“无非是月茗同你讲的，现在他已身陨，我们之间有什么，没什么，都不会有追究了，即便是追究，我也不在意，无非是一条命罢了。”

乔贵妃知她心已死，不然今天也不可能对自己讲了这么多。

待乔贵妃走后，溪音抱着画坐了良久，她当时也并非是不怨他，只是不忍心说出来让他更难受，如今他不在身边，她倒是可以畅所欲言了，“你画了这劳什子，让我困守于此，本以为只要你还在，我就不畏惧，可是你怎么走得如此利落！我该向何处哭你，又于何处祭拜你！”

一纸信笺，曾为他们传递难解的相思，如今秋天已至，鸿雁南飞，却再也带不来他的消息了。

此时忽然传来消息，今夜宣溪音侍寝。

幽若刚要去准备梳洗的物件，溪音便叫住了她，今夜不必了。”

自她失明后，赵佶再也没召幸过她，也体谅她心郁闷，身体残疾，无法服侍，不知今天怎么又一时兴起了。可是她却再也不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