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置办骡车（1/2）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谢政堂来到前院，上车，窝在几捆麦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谢政堂刚往麦里一窝，王宝银就从茅房里走出来，来到车跟前，坐上车沿，把在一旁的鞭子一拔，在空中甩个响鞭，驴就拉着俩离开了谢家大院。

李喜发在时，每次进城，谢政堂到了前院，总要帮把手，还要把车上的物件过过目，看拉没拉下啥。王宝银比李喜发活沙愣，还从不丢三落四。自从王宝银过来后，谢政堂再不用为这些眼前的小事和小活心费力了。

车出了庄后，王宝银不用再紧跟着吆喝牲，搂着鞭子，抱着膀，缩愣着脖子，静静地坐在车沿上。香香地睡了几乎两宿一天的谢政堂，神十足，看着静静地坐着的王宝银，想让王宝银说段自己听的故事。

谢政堂从麦上坐起来，咳了两声，说：“宝银呀，不闷得慌？要不来一段？”

一听东家想听故事，王宝银也来了气神，马上回话：“好几天没给你叨咕了，上次叨咕到哪了？”

谢政堂想了想，说：“保长年前去你屋时，你正好说到晋阳宫副监裴寂与李渊二相对酌饮，就从那段开始说吧。你后来给我说的啥，我一直想着置地的事，都没进心里。”

王宝银知道了该从哪段开始，寻思了片刻，就开始给谢政堂接着讲起了《隋唐演义》。一大早从程渡庄到县城的小路上，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路和车马，王宝银根本用不着吆喝牲，任由牲自由自在地在路上慢慢前行。

听着车碾压地面的轱轱辘辘声、毂摩擦车轴的吱吱扭扭声、毛驴脑袋上的铃铛发出的叮叮当当声伴奏下的王宝银讲的《隋唐演义》，看着飘浮不定的晨雾和飘浮不定的晨雾后面的时隐时现的光秃的树枝、树，坐在驴车上的谢政堂此时觉得好像生活在一千多年前的隋唐。时不时路边树上被惊起的一群群麻雀的叽叽喳喳的叫声，才让谢政堂意识到自己是在民国时期的冀东乡下的小路上。

当王宝银刚讲到袁宝儿自刎，前面有了行和车马。王宝银不得不把要讲的故事咽到肚里，开始一声声吆喝着牲。

谢政堂和王宝银先来到牲市。

从远处看，在牲市的上空慢慢升起的一灰尘，被还没升得太高的放出的光芒一照，如同香火旺盛的神庙上空飘散的烟云，好像在告诉们，这里不是一般的地界，这里是买卖牲灵的集市。虽然没有闲逛满地是牲拉的粪便、到处散发着骚臭味的牲市，可牲市还是挨、牲挨牲。骡马打着响鼻，牛哞哞地叫着，驴还时不时此起彼伏地叫上一阵，让牲市显得比别的集市更吵杂。

谢政堂拿准了要买匹骡子，就在满牲市挑选着骡子。王宝银也没问，见东家寻摸骡子，也跟着寻摸骡子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宝银，谢政堂想，要是这时李喜发在身边，俩看完一圈，李喜发虽不会上赶着叨咕出他看上了哪匹牲和他估摸的价钱，但要是谢政堂问到他的意思，他会磕磕地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谢政堂。谢政堂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王宝银，知道王宝银肯定不会上赶子说，就是问他，他也不会说。谢政堂看上了一匹三岁的枣红色的骡子，自己心里有了主意，也想知道王宝银是不是喜欢。谢政堂留意着王宝银，见王宝银转了一圈牲市后也在那匹骡子身边来回打转，就知道了八成王宝银也看上了那匹骡子。

谢政堂见王宝银也喜欢，没犹豫，走上前，和带着狗皮帽子、穿着羊皮坎肩的卖家哼哈地打了招呼，然后就把手伸进了卖家的长袖里。俩的手在卖家的长袖里较量了几个回合，卖家把手拿开，说：“我全家去关外，要不这岁数的牲也不会卖。我急着出手，要的价钱不高，就这价了。”

谢政堂也没再讲价，只说了句：“我再转转，容我多看看再说。”

卖家可能被升得越来越高的晒得有点热，把上的狗皮帽子摘下来，塞进了腰带，说：“想好了再过来。”

离开那匹骡子的时候，看到王宝银一步一回地打量着那匹骡子，谢政堂打定了要买那匹骡子的主意。谢政堂在前面走，王宝银一直跟在谢政堂的后面。谢政堂又看了几个骡子，探了探价钱。俩在牲市又转了个来回后，谢政堂和王宝银又来到那匹骡子跟前。

见到谢政堂又回来了，卖家笑了笑，说：“我真是急着出手，哪能多要价？”

谢政堂没再废话，也没再废事，说：“就这么着了，我牵走。”

买完了牲，谢政堂牵着驴车，王宝银左手拽着缰绳右手扶着骡子的脖子满脸笑容跟在后面，俩在集市上逛起来，买了新车，买了绳套和鞭子，还买了几件农具。该买的都买齐了，俩套好了骡车。谢政堂牵着驴车，王宝银牵着新置备的骡车，俩来到签字画押那天隔壁庄学堂郭先生说的南街白老面缸炉烧饼铺。

王宝银刚记事时的一个记忆和这个烧饼铺有关。王宝银记得自己父亲曾带他来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