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阵子（前尘篇）（2/4）

那个铃声，无论重昀走到哪里，他都能循着那个铃声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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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寅七十一年岁末，皇李烨退位，下诏传位于长皇子李沐宸。新岁初始，李沐宸登基，昭示天下，谕告四海，改年号弘道，史称夏启帝。

是年伏月，漠北边塞以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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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域内陆续出现魔族的行迹。

初始时，们只认为是上古时期残存的魔族余孽又现身间，可是后来，出现在间的魔族越来越多，而且大都集中在颍州鄢都城外的迷迭谷中，其余魔族也有汇聚之势，此时，世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魔族恐将再度侵间。

不过半月，迷迭谷外便有大批魔族军队集结，而后在新任魔帝的带领下，以迅雷之势攻占鄢都，城中百姓未能及时逃离者，尽数被屠，魔族侵之事一时天下皆知。

又三，虎威关。

孟秋之初，魔族大军征战阳关，因有佛门数百高僧守城，加之神秘高手暗中相助，而魔帝并未亲自出征，虽然代价惨重，但终归是将城守下来了。可所有都知道，魔族不会善罢甘休，下次攻城来的想必就是那位魔帝了。于是天下修士乃至一些妖族都纷纷驰援阳关。

学宫中的弟子，除禺子澜留下侍奉夫子，崔墨仍留在帝都完成他的旷世之作外，其余弟子皆被夫子派往支援阳关，由景浩、伏禹柯带队。

虽比不上樊阳、江临，但阳关是北原的必经之路，过往商贾诸多，因此也称得上繁华二字，只是此刻硝烟与血腥弥漫在城中，哭泣与哀嚎不绝于耳，全然失去了往的祥和宁静。

有往外逃，有往里进。街上见到最多的竟然不是市井乡民，而是朝廷派来增援的军队，以及各色衣着鲜亮、仙气飘飘的修士。他们有的来自道宗、德宗这样传承久远的古老门派，也有的来自蓬莱阁这般的后起之秀，甚至是传闻中不出世的缥缈仙山，如今也派来了阳关，他们暂时放下过往的恩怨，共御魔族大军。

景浩带着学宫弟子向城主府走去，恍然间听到一阵铃声，便就此失神。

苏蕊拍拍他的后背，问道：“二师兄，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来？”

回过神，景浩回道：“没什么，遇到一位故。”虽然这六十年里景浩再未听到过那个铃声，可是那个铃声就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一般，永远不会忘记。他永远记得，六十年前那个沉的雨天，那个在风中回的铃声，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禹柯，你带他们先去参加会盟，莫让其他门派久等，我去见个故，处理下私事，稍后便来。”景浩如是安排。

“好，那你速去速回。”

循着断断续续的铃声，景浩终于找到了他。

他就靠坐在巷角，浑身衣服烂烂，连个补丁都没有，油黑得发亮。脚踝、手臂还有胸膛都露在外面，堆着一层层的污泥，腥臭腥臭的，令作呕，看样子好多天没有洗过澡了。发和胡子茂密得像是疯长的野，一绺绺遮住了脸。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景浩都认得，那是他一直寻找的师兄，重昀。

只是看着这样自自弃的师兄，景浩有些心疼。

“你怎么来了？”发遮住眼睛，看不出重昀睁开了眼，还是闭着眼。

“听到铃声，就知道是你，便找过来了。”景浩瞥了眼重昀的右手，紧紧握着的就是那个铃铛，阿萤送给他的铃铛，他视如至宝。

摊开手，看着手里巧净的铃铛，重昀的嘴角动了，似乎是在笑。

“师弟师妹们都在这阳关城内，你不去见见吗？”

重昀握住铃铛：“自那我离开学宫，便再不是夫子的学生，与你们的同门缘分也在那时便断了，如今的我只是个流落街的乞丐，不是你们的师兄，去见他们只会令耻笑。”

“我不在乎旁如何看待，在景浩心中，师兄永远是师兄，一是，一生都是。”

沉默片刻，重昀又道：“你们来阳关是为了抵御魔族，对吧？”

“确如师兄所言。”

“我奉劝你们一句，趁早离开阳关，和那些逃难的百姓一起，能逃多远就逃多远，魔族大军不是你们这些能够抵抗的，就算是夫子亲临，也不见得守得住阳关。”重昀道。

“师兄为何如此悲观。现下妖两族的强者都汇聚在阳关内，未尝不能与魔族一战，况且......”景浩看着重昀，眼神似有所言。

杂的发里露出一点悲戚的目光：“若是半月前，你们尚有几分胜算，可是如今魔帝归来，你们再多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师兄与魔帝过手？”景浩好奇。

见过魔帝出手的都已经死了，其实力尚未可知，或真是一大变数。

重昀摇摇：“我虽未与他手，却知晓，能够打开两界之门者，境界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