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日宴（前尘篇）（2/3）

转六国修习音律，于曲乐一道造诣极，说书言道，世上悲喜尽在伯仁曲中。李烨御驾九州，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富足，有感于此，李伯仁便设下平乐宴，邀天下乐师流乐艺，共谱华章。七年前李伯仁失踪，平乐宴却未曾休止，设于岁岁仲春。

雨薇柔修的便是音律，自不会放弃此等盛会，纤音仙子的美名也是昔在平乐宴上博得的。只是未曾听过李伯仁亲手弹奏乐曲，雨薇柔常常为此遗憾。

翌，经由雨薇柔牵线，重昀随沧澜居士宫面圣。

说来也怪，宫前，沧澜居士再三叮嘱重昀，不必行跪拜之礼。重昀不明所以，便问。沧澜居士只道，这世上除了夫子，无能受得起他的礼拜。由是，重昀愈加困惑。面见李烨时，重昀只做揖礼，李烨也未怪罪，不知是眼前这位皇胸怀宽广，还是真应了沧澜居士的话，无受得起重昀的拜谒。

此行顺遂，不负夫子所托。

七后，平乐宴。

靖亭山庄在永安城西郊，原是秦王避暑消遣之所，一统六国后，感念陈留枫相救之恩，便将此地赐予陈留枫以作宅邸。平里，靖亭山庄可是个清净地，除却鼓乐，便是陈留枫与仙门名士论道之音，今平乐宴，九州雅士共聚，可谓热闹非凡。

是夜，灯如昼。

风缓，云清，月隐，星明。

又一辆马车停在山庄外。迎客的小厮见马车上挂着“潇湘馆”的木牌，未见主下车，便已高声叫喊道：“潇湘馆，纤音仙子到——”小厮可以拉长了声音，生怕有听不见似的。

一时间，雅士云集。

自平乐宴上一曲成名，雨薇柔便受到天下雅士追捧，每遇盛会，迫不得已要出些风，起初也是令雨薇柔苦恼不已，如今倒习以为常了。马夫放稳步梯，帘布卷起，雨薇柔缓缓走下。

重昀紧随其后。平乐宴是风雅之士的聚会，重昀无甚兴趣，若非雨薇柔相劝，他本是不愿前来的，但若是换作二师兄景浩，怕是不得多多益善。

见雨薇柔身后跟着男子，众心中顿生猜疑。

陈留枫走在前，向着雨薇柔微微作揖：“纤音仙子能驾临靖亭山庄，可真是令本王蓬荜生辉啊！”

雨薇柔还揖：“安平王过谦了。民不过是市井乐师而已，能受安平王之邀参加平乐宴，与诸位同道流乐艺，实乃薇柔之幸，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纤音仙子莫要妄自菲薄。天下谁不知，于曲艺一道，仙子已是登峰造极，想来乐圣年轻之时也不及仙子，今若能得仙子指点一二，此行无憾。”那背负一柄长剑，腰上系着长笛，衣袍上以金丝绣着句芒玄鸟，是归元宗的弟子。

经此一言，吹捧声四起，雨薇柔也只能回之一笑。

须臾，声歇，陈留枫这才注意到雨薇柔身后的重昀，问道：“仙子，不知这位是......”

无怪雨薇柔。自下马车，重昀便沉默着，方才又是一阵吹捧之声，雨薇柔实在找不出机会，向众介绍重昀，如今陈留枫问起，倒缓了不少尴尬。

“这位是我家师兄，重昀。”除此之外，雨薇柔着实想不出其他。

“不请自到，还望海涵。”

二对揖。

“重昀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既是仙子同门，那便是我等贵客。”众聚在门外，属实不怎地好看，陈留枫便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诸位不若随我前往庄内，再有半柱香，便是开宴之时，届时畅所欲言，无穷尽也。”

“仙子，请庄。”

“王爷，您先请。”

一众风流雅士随二走靖亭山庄。恍惚之间，有张面孔在重昀眼前闪过，重昀似乎在哪里见过此，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由于是不请自来，宴上未曾事先给重昀安排席位。陈留枫见此，本欲紧邻雨薇柔为他加上一席，奈何重昀借不通音律，一心只想坐在末席，看到重昀如此坚持，雨薇柔和陈留枫也只好随了他的意。重昀本就是不喜热闹之，也唯有末席能令他自在些。

酒过三巡，平乐宴迎来高。

陈留枫起身，朗声说道：“诸位，平乐宴乃是流乐艺之地，今本王便抛砖引玉，为大家弹奏一曲，若有不足之处，还望诸位指正。”说罢，已有小厮将琴放上了琴台，陈留枫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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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众，旋即登台。

弦动，音起。

重昀坐在末席，相比于琴音和宴席上那些赴宴的雅士，他更喜欢杯中盛满星月的酒。音律乃是学宫六艺中的一项，学宫弟子皆需修习，重昀亦是，只是他的曲艺不佳，虽能将曲谱毫无差错地弹奏出来，总是缺了些味道。夫子点评，琴有音而曲无。

初始的几个调子响起，重昀便已听出，陈留枫弹奏的乃是古曲《渔樵问答》，叙的是渔樵寄山水逍遥怡然之，陈留枫素以潇洒风流闻名，弹一曲《渔樵问答》正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