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相思(前尘篇)(2/7)

,驻足清溪岸边,观望着清溪之水从他眼前缓缓流过。

一身青乌长袍在和煦的春风中飘曳,似楚水之波澜。岁月为他的青丝染上颜色,飘摇如霜雪之轻舞,披散如杨柳之垂丝,凌乱如柳絮之无依。

他负手而立。

毛驴低头撕扯着岸边的青草

红色小鲤鱼在清溪水中逆流而上。

阿大又跑到了这里。他是追着小鲤鱼来的,顺着清溪,越追越远,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跑出家门一里多路。幸好他时常随父亲上山砍柴,也和母亲在清溪旁洗浣衣裳,回去之路倒也不难识的。只恐他玩心太盛,忘了时辰,惹得父母空担心罢了。

孩童嘛,便是如此。

“活捉”小鲤鱼的事情,阿大早便放弃,时至今日,已然断了念头,又或者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只当是玩趣而已。可这两年间,阿大仍旧会来找这条红色小鲤鱼,与它逗趣,看它逆游,亦或是与它说说话。只是不知它听懂与否?想来是听得懂的。

偌大的矢吾山,只这一户人家,再无其他孩童,阿大也唯有将这山间草木、鸟兽虫鱼当作玩伴,以消磨无聊的时光。

隔着几重半人高的蒲草,阿大依旧看到那道伫立在清溪畔的苍老身影。

孩童总是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阿大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这矢吾山中生活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见到生人,怎能不上前询问一番呢?

毛驴还在低头啃食着草皮。

阿大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毛驴看。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生物。看着看着,一双小手忍不住慢慢往前伸,不禁想要去摸它一把。

“它会踢你的哦!”

老者的话吓得阿大立即缩回小手。

眼睛眨眨,阿大歪着小脑袋看着老者褶皱的面容。

他的双眸之下有着一双灰白的瞳孔,浑浊得好似炊烟与雾气笼罩的星空,你永远看不清他眼底的星辰,就如同你永远看不清他的旧事一般,你也永远看不清他的前路。又有多少人能够断言,看得清这脚下之路呢?

大眼睛又眨了眨,阿大扭头,望着老者目光所视的方向,那里只有涓涓流淌的清溪水,以及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的鸢尾花。

“老爷爷,你在看什么呀?”阿大问。

“我在看那座山。”

“山?”阿大不解。他在矢吾山生活这么些年,也未尝发现这山有何不同啊?“山不就是那个山喽!”

“是啊!这山仍是那个山,这水也仍是那个水。”老者道。

老者说话云山雾里的,阿大才这个年纪,自是听不懂的。也许一个甲子过后,阿大也到了这个年岁,拥有一头白发,一双灰瞳,那个时候,他应会明白,这山仍是那个山,这水仍是那个水。

阿大不懂,却也不想深问,孩童而已,想了解的不过是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

“老爷爷,你是从外面来的吗?”阿大又问。

“外面?”老者一愣,旋即呵呵一笑。

阿大这孩子自幼便生活在这清溪之畔,未尝走出过矢吾山,矢吾山之外,可不就是外面喽!想想也确是这般道理。

“不错,我确是从外面而来。”

闻言,阿大的双眸瞬间流露出光彩,好奇地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呀?都有什么呀?好玩儿吗?”

阿大便如同那困在牢笼里的飞鸟,困在这矢吾山中,只能看到这一片天空的云彩流转,只能在这樊篱中扑腾羽翼。也难怪会生出这样的问题。

老者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不由地感慨。

“外面的世界啊,是五彩的,也是灰色的。”

“外面的世界,有蚕丝织就的彩色绸缎,有青砖筑成的威武城墙,有骏马拉着行走的鎏金马车,有……还有一串一串红玲珑般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那是什么?可以吃的吗?”

老者之前说的那些,阿大全都没记住,只记得最后的那个冰糖葫芦。

见状,老者笑了。孩童果然还是孩童啊!

“当然可以吃啦,而且还很甜哩!”老者笑道。

阿大的脑海中幻想着冰糖葫芦的模样,奈何他不曾如过人世,所见所知终究有限,即便孩童的想象力无穷,也不足以勾勒出“红玲珑般的冰糖葫芦”。听老者所言,冰糖葫芦是甜的,而阿大在这矢吾山中所食的最甜之物,不过是那长于树梢之上,形状怪异的枳椇。

会不会比枳椇更甜呢?

阿大如是想。

看着眼前孩童的可爱模样,老者终是未能开口。也罢,他这个年岁,正是欢声笑语之际,他的世界本该是五彩斑斓的,又何必让一滴灰墨毁了一副童真的画卷呢?

人间苍凉,众生皆苦。

便让这无忧之人,在这无忧之地,无忧地生活,安好?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红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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