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了不起的爱和你(1/2)

那年的寒冬腊月,天空下着鹅毛大雪,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冻成冰块。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老爷爷坐在太师椅上,同亲戚们商量着今冬里的第一件头等大事。姑奶奶手里怀抱着一名刚出生的襁褓中的婴儿,小脸粉嫩粉嫩,小嘴一努一努地在吸允。可能讨论的声音过于激烈,婴儿不适宜地哇哇大哭。

里屋床上虚弱的产妇刚从昏睡中醒过来,她摸了摸身边,空无一人。她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猛地掀开被子,翻身起床,绝不能让他们抱走自己的孩子,即便她是女婴。她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棉花上,冲出房门,见大家还在,孩子还在,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金花,快回床上去,你在月子里哩!”老爷爷大吼了一声,心中带着不悦。老爷爷在这个家有着绝对的专制权,所有的人必须听他的,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屋里鸦雀无声,冷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爷孙媳俩。

“爷,这事我不同意。你甭想把她抱走,十月怀胎,这是我身上的肉,一儿一女正好。”说完,金花极速走到姑奶奶跟前,抢过她怀里的女婴,把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脸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

02

没错,这女婴就是我,金花是我的母亲。母亲在那场战争中,一改往日女人的形象,让我免于流落他乡,她的爱如涓涓细流,始终滋润着我。

母亲的呵护,让我从咿呀学语到学会走路,开始有了女孩子的模样。母亲在梳妆桌前,给我梳两个羊角辫,一边扎一朵丝绸折成的大红花,活泼俏丽。我穿上母亲给我买的灯芯绒背带裤,一蹦一跳地在屋里来回打转,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老爷爷看见了,吭吭地假装咳几声,母亲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只顾自跑着,压根没瞧见老爷爷的出现。“女孩子不像女孩子,男孩子不像男孩子,成何体统?”老爷爷大声呵斥了几声。

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吓得赶紧钻到母亲的背后,害怕看到老爷爷怒目圆睁的脸。老爷爷瞪起人来,两只眼珠凸出来,凶神恶煞。我往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从来不敢正眼瞧他。好在母亲在家里处处护我周全,我才没有吓得尿裤子。

03

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年代,物质短缺。老爷爷操持着家里的经济开支、十几口家里人的生计。虽然不会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鱼肉和蔬菜经常限量供应,两三天能吃上一次已经是极大的恩赐。

可想而知,一顿有鱼肉的午餐,该是多么受小孩子的欢迎。当婆婆做好的香气四溢的鱼被端上桌的时候,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我舔着嘴唇,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趴在桌子上,恨不得将这条鱼一口吞进肚子里。

我舀上一碗米饭,虎视眈眈地盯住这条鱼。老爷爷在桌旁看着我,我全然不知。美食的魅力是无穷的,尤其对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又一块,大概夹了三四块,突然,“哗”地一下,整盘鱼被老爷爷倒进了我的碗里。

我看着老爷爷愤恨的眼神,“一碗饭夹多少菜,别人还吃不吃?你奶上工还没有回家呢!”年幼的我哪经得起这架势,害怕地大哭起来,嘴里塞了满满一嘴的饭,纷纷掉落到地上。

“爷,干嘛呢?怎么跟小孩子置气,好好说不行了。”母亲从厨房跑出来,看着我端着饭菜堆成小山似的碗。然后,母亲笑着跟我说:“没事,灵儿,全都端到后屋去吃。”

我靠着后门框,一边哽咽,一边嚼着似乎不那么香甜的鱼,耳朵里听到老爷爷在责备母亲。“金花,你把灵儿惯得不成样子,以后有你受的。”

母亲并没有因为老爷爷不待见我而打骂我,反而对我愈加宠爱,视为她手里的掌上明珠。她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拿来给我,把好吃好喝的偷偷都给我留下。母亲的疼爱,让我幼年的生活没有落下阴影,我就像她怀里的雏鹰,羽翼逐渐丰满,灵动而朝气。

04

老爷爷去世后,市场经济逐渐取代了计划经济,土地被劳改大队征用。家里分配了一个工人名额。父亲是家里的长子,理所应当代表这个大家庭挂帅出征,成了一名监狱的干警。家里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母亲也不必再去矿上起早贪黑地挣工分,端矿盘,累得腰酸背痛。

父亲隔天回来休息一晚上,家庭的重任全落在母亲瘦弱的肩膀上。我和哥哥已经上了村附近的小学,母亲便照顾着我们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而我慢慢长成了一个活泼的丫头,用母亲的话说是疯丫头,三天不打上方揭瓦的那种孩子。

因为我的开朗,班上的孩子们都愿意跟我玩。邻村的月红更是成了我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整天腻歪在一块,打弹珠、拍洋画、摸螺丝,吊鱼虾,爬树......那时天总是蓝的,水总是清的,连闯下的祸也成了长大茶余饭后的笑料。

学校的厕所在校园外面的一角,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每每也能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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