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过年（1/1）

杀猪是夷街的一件大事，被选中的年猪，多为夷自家饲养的土猪，也有客商从外地进来的猪，但凡被选中的，无一不是肥壮健硕，需得好多个将其团团围住。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也有的猪体型矫健，总能躲过重重包围，要经过一番斗智斗勇，才能将其制服。

放血，是杀猪的第一个步骤。

随着猪血越放越多，空气中开始氤氲出微弱的甜腥味，接猪血的大盆里冒出咕嘟咕嘟的小气泡。

被收集起来的猪血，富贵家是不屑一顾的，然则在天藏城百姓眼中大有可为。

将它灌猪大肠内，制成血肠，稍后和猪、酸菜、条等食材一同炖煮为杀猪菜。

一进腊月，母亲便开始张罗着，将新鲜的猪用辣椒、花椒、八角、白酒等调料腌制后，用一根根绳子将其串起，挂在自家的房檐和院子里，经由阳光微风的酝酿，裹挟上时间的味道。

待到腊月三十儿的当天下午，腊或腊肠被取下，蒸、煮、炒，历经家乡四时的腊，咸甜麻辣，温润油香，的瞬间，宛若时光倒流一般，补全了杨信阳曾缺席的时光。

杨家早早就买了鲜的五花，除了做腊肠外，其他的分成两大部分。

其中一部分，切至一指厚，而后加白酒、八角、酱油、花椒面等调料腌制备用，之后便是关于江米的料理。

父亲将淘净的江米放置在案板上，擀面杖用力碾过，留下的便是晶莹的颗粒状米碎。

米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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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八角，将米碎倒锅中，灶中燃起大火，片刻间米碎膨胀成米花，清甜的稻香，直勾得屋内和泰戈打闹的林悠不停抽鼻子，悄咪咪溜进厨房，不住拉扯杨信阳的衣角，大有一种不吃一把米花，誓不罢休的气势。

杨信阳将炒好的江米盛起，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腌上，码好后放蒸锅蒸制。

待得香混着稻米的气息，自蒸锅边沿缓缓溢出，便是米出锅的时刻，一道主菜便完成了。

清香的稻米，将软糯的五花合抱怀中，香甜中略带雅致，便是过年最极致的温柔。

“年夜菜里它味鲜，豆腐里糟烂。”

糟也是年夜饭的组成部分，所谓糟，其实是豆腐蒸。

先前分好的另一部分五花，小刀切成薄片，均匀地涂抹上碾成泥状的红色豆腐，而后将涂抹好的片整齐码好，放蒸笼蒸制。

蒸好的糟，有着喜的绯红色，一片，配一杯会仙楼的酒，或者夹在荷叶馍里，一下去，回味无穷，这也是父亲最喜欢的一道菜。

，等同于吉，不过杨信阳的一手厨艺也有被嫌弃的时候，林家姐妹，显然更喜欢云门寺前面，马行街卖的烧。

马行街的烧天下闻名，临近年关，马行街上的每个烧店门，都攒动。

林悠一手揪着泰戈，一手伸长了手臂，手里挥舞着钱，不住地往老板的方向递，中喊着：“四只烧，再来兜卤水！”

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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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只大猫，混在一群大里面，抢着买烧，也是一道风景线，只是苦了泰戈，被揪住了后颈，挣扎不得，敢怒不敢言，一副认命的模样，等到林悠回来，可怜的泰戈后颈又少了一撮毛。

与这一热闹气氛相呼应的，是沸腾的大铁锅，锅下红色的柴火发出噼剥的声响，不时出几粒火星。

锅内的卤水翻出拳般大小的气泡，一只只红褐色的烧在老汤里上下浮沉，卤煮师傅拿着个铁叉子来回翻弄，都是经年的手艺，不用筷子试探，就知道哪只熟了，铁叉子换铁钩，将烧勾起来，沥老汤，用油纸包了，麻利地用绳系好，“好嘞，您的烧。”

年夜饭不吃八宝鸭，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取意吉祥圆满的八宝鸭，往往是年夜饭的压轴菜。

去骨开背的鸭子，塞糯米、板栗、腊肠等八样食材，凑足“八宝”之意。

刚出锅的八宝鸭，带着温润的烟火气，油亮的光泽下，满是薄酱细盐的讲究。

结结实实地舀下一勺，鸭子的卤汁浸糯米，夹杂其间的冬笋脆生鲜甜，细嗅仿佛还有熏制腊肠的果木香，各种味道合而为一，有种余味悠远的缱绻。

杨信阳锅铲翻飞，猛地想起一个事，“爸，要不要把郑叔叔一家也叫过来，咱们一起吃饭算了。”

父亲还未开，母亲已经在一旁应和道，“阳仔这话有理，望舒这丫先前在咱家帮了不少忙，把他们一家叫过来，多也热闹。”

“行，我去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