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赋诗劝学（4/6）

杨媛与她往来，是有攀附之心，但她却不会因此而拒绝她的到来。她愿意付出善意，她也愿意还之以善意。

如果他要变心，她挡不住。但她不会“未雨绸缪”地去把所有都当成敌。

但是杨媛却不能不想方设法，去向刘娥有所表示。或许刘娥并没有猜忌于她，但她却不能不多想。刚进府时郭熙对她的作法，其实让她在此后的宫庭生涯中，更加小心戒备，这让她活得更谨慎，但也让她活得更长。

“姐姐，我有些害怕。”杨媛说。

刘娥一怔：“你怕什么？”

杨媛沉默良久，才说：“那咱们曾经在御苑看到戴贵私自烧纸，我只道姐姐会对此事感光趣，但姐姐只叫将这件事掩过了，不肯打听。想来姐姐也是猜到了什么吧？”

刘娥一怔，看着杨媛，事实上那她们看到之后，她的确有好奇之心，但看到杨媛神却是有些急欲想向她说什么，她就猜到了些，因此反而不但不追问，连事后都不去打听，看来今杨媛忍不住要说出来了。

她却没有回答，只道：“我只是听说戴贵曾生过三皇子，不幸夭折。那当是她思念孩儿，想来是家的伤心事。”

杨媛忍不住冷笑一声，见室中只有如芝如兰随侍，当下就道：“姐姐有所不知，当皇后怀大郎时，官家房内并无姬妾，太后恐说她好嫉，因此才指我府。谁知道她……”说到这里，又把到嘴的话咽下了，改道：“谁知道我也无福，竟住进了章怀皇后昔年住过的玉锦轩，因此数年不得见官家……”

章怀皇后便是指前的王妃潘氏。杨媛说到这里，虽转了话风，但其中内，两自然是彼此明白，刘娥闻言，只点了点，并不说话。

杨媛顿了顿，又道：“因着大郎自小体弱多病，太医都说是皇后胎里养得不好，用心太过，”她说到“用心太过”四字，又顿了顿，才道：“及至皇后怀了二郎的时候，皇后抬举戴氏服侍，所以戴氏的三郎出生，只比二郎小了数月。本来也是无事，但戴氏的三郎健壮，远胜皇后所出的二郎、四郎。及至官家了东宫，大郎夭折，东宫就有流言说，是三郎与大郎、二郎、四郎相克——”

刘娥眉一挑：“是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媛冷笑一声：“王府东宫，俱是一独大，换了旁，怎么能让这些流言飞扬而不被追究。”

刘娥看着杨媛，心中惊涛骇，忽然就想起皇帝曾经生过四子，如何只活下来一子。只是当时幼儿夭折过高，便是皇家，也难避免。所以之前她虽知此事，但毕竟不欲生事，因此也不去打听。但如今听到，其中竟有内，她本能地选择不愿去相信，杨媛所指，实是太过可怕。

她定下心神，暗想此事关系重大，岂可轻易听信言，杨媛对皇后有怨，万事往坏处想，也是有的，却不知后来如何。当下就缓缓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杨媛轻叹一声：“皇后体寒，长年用药，因此四郎生来就体弱。后来一病不起，那上午先是四皇子在凌晨时去了，这孩子原本先天体弱，所有都知道养不长。可真要没了，也是吓一跳。皇后那时候还是太子妃，先是叫了太医，太医说无力回天，于是又叫给换衣准备后事。一上午所有的都聚在太子妃院中帮助与劝慰，我也在，戴氏也在……”

刘娥不由问：“后来呢？”

杨媛道：“那天只有服侍二郎和三郎的不在，太子妃虽然伤心，却嘱咐说不要惊动孩子。不过当时太子妃的母涂嬷嬷也不在，说是去照顾二郎了。然后到了下午的时候，三郎的娘就跑来说三郎不见了，于是太子妃赶紧派去找孩子，并叫涂嬷嬷把二郎抱到她的房间里去。可不想她们找到三郎的时候，却是他已经掉进水池里了！”

刘娥只知那三个孩子夭折，具体经过，却是不知。一个孩子夭折的时候，赵恒也曾经跟她哭过，但后来两个孩子发生事的时候，赵恒已东宫，她轻易见不着他，因此竟不知其中经过，当下不禁问：“可是已经……”

杨媛却摇道：“而且当时找到的时候，他还是有气的。戴氏整个都懵了，站在那里跟傻子似地回不了神，好像完全失魂落魄，旁瞧着，反而是太子妃显得比她更着急，不停地叫御医来。直至御医诊断三郎断气的时候，她表现得甚至比四郎没救时还更伤心，近乎疯狂，不断地责骂御医，责骂娘，责骂涂嬷嬷，甚至还责怪自己不应该伤心过度忘记注意孩子。官家看到她这样，都觉得她自责过甚，不但不责怪她，反而安慰她开解她，反倒因此忽视了真正伤心到无法面对的戴氏……”

刘娥听到这里，反问：“你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杨媛冷笑：“子曰，幼吾幼以及之幼。总是先自己的孩子，又有谁会在别的孩子没了后，哭得比自己孩子没了更伤心的？虽然她这番做作，让所有都觉得责任不在她，是她对自己太苛求太自责。可是却忘记了一件事——”她缓缓地道：“滥、则近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