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咸平新政(4/5)
了这燕云十六州,想要国用充足,边境安宁,这田地丈量、税法细分、官营博买,都要这些细碎机巧的功夫啊。”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南边的降官及余荫一个个占据了重要位置。
寇准却道:“我承认国家需要这些细碎机巧的功夫,但这些是小吏做的事,不是朝堂大臣该做的。就如那个王钦若,冒之功,官家不知,居然还说他体恤民
,想让他
内阁,做参知政事,这样的小
,再有细碎机巧的功夫,又怎么能堪为大臣呢?”
他说的正是此前刚发生的一件事,却是王钦若之前任太常丞,问三司清理欠凭时,度支判官毋滨古跟他说,有些欠债是旧年百姓因兵灾逃亡而欠下的钱粮,至五代起的债目一直录到现在,其实是无法征收的,不如上奏官家,请让此债务减免。王钦若听了,一边阻止毋滨古上奏,一边自己暗中让连夜核算好数目和减免成数上奏皇帝。皇帝因而褒奖了王钦若。
北官们知此事,皆为毋滨古不平,道:“正是,此非君子所为也,这样的,岂能做国之重臣。”
但同样一件事,从另一个角度看来,却是不一样的。
王钦若的说法是这样的:“毋滨古自己无能糊涂,既知三司清欠多年积弊,这么多年却不思改进,待质问起来,就总用这个理由搪塞。且总数不清,能追回多少不清,减免多少没个成算,官家岂是个糊涂的,如何能由着他说一句赦免就赦免?若不是我算清了报上去请官家赦免,这笔糊涂账,从五代积到如今,还想再积多少年?”
钱惟演劝他:“好在官家知道你辛苦做事,不必勉强。”
王钦若叹息:“国朝一统大江南北,可是有形的一统易,心中的一统难。我们这些南方出身的官员,在朝中尤难立足,在那些君子大们的眼中,我们这些做实事的
,只配小吏一流,岂容与他们同列。我等一事未做,就先受攻击,不得不察颜观色,战战兢兢,这却又成了一重罪名,开
闭
小
行径。哼!”
枢密副使冯拯就道:“幸而官家明察秋毫,知道谁是努力做事的。”
钱惟演就说了一句:“我听说他们欲阻止大将练兵之权。”
王钦若哼了一声,阳怪气地道:“大将不准练兵,南
不准当官,横竖这朝堂,只余几个书生大言,空谈误国就好。”
南官们皆不说了,都叹了气,脸上也有忿然之色。
本朝是从后周而得的江山,北派的重臣,溯其渊源,多半自其父祖荫亲,或提携有恩的上级、都有在后周、乃至后汉、后晋、后唐时代为官的经历,而构连成一看似分散,实则理念认同、互相支援的力量。也恰恰是这
力量的存在,才令得世宦世族俱能够抱成一团,虽经五代之
,军阀们如走马灯似的更替,但这些书香大族却没有像唐末一样,经历一次权力更替就“天街踏尽公卿骨”,反而是越来越强大。
而其中历任五代十帝为宰相的冯道更是其中的皎皎者。冯道以其不屈的意志,柔软的身段,和娴熟的政务能力,让他的身边聚集了一批极顶才,他们以冯道马首是瞻。而那些军阀们在经历了唐末的血腥屠杀以后,一代代朝起暮落,而经历过洗练而生存下的胜利者,远比刚起事那些
莽更
明,在目睹无数的政权倒塌为代价之后,有那些文士们的长久游说之后,终于以血的代价,认清如想要寻找更长久稳固的统治,就必须要尊重士大夫们的行政能力。
而冯道,正是士大夫们推出的与军阀周旋的首脑,所以郭威想称帝的时候,见冯道不施礼,就自知时机未到而退。而士大夫们对冯道也广为称赞,将他推上“当世之士无贤愚,皆仰道为元老,而喜为之偁誉”的声望顶峰。
而这力量在进
新王朝的时候,也是产生了新的变化。
士家大族们对于军队擅权的恐惧,是一贯而持之,所以才有开国之后,游说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的举措。于太宗皇帝擅自北伐,也多有不认可。
同时太宗皇帝时代监军制度对军队的控制,及设立枢密使将军队指挥权力收归等措施导致的一系列军事失当,固然他自己的与才能是一方面,但这也同样是重臣们施力影响亦是极重要的因素。
而与之相符的,就是对南方官员的排斥,北官是立国有功之臣,擅长兵事,而南方多年无战,南官们更擅长于抚民安政经济之学。但因原来因南方官员都是亡国降臣,先天低一等。但随着大宋立国
久,南方官员于实务上出成绩而逐步升迁。渐渐影响到朝堂上
数比例。且太宗皇帝时又大举科举,南方
朝更多,不能不叫北官们为之警惕。
虽然这也并不是一概而论,南方中有才华者,也能被北方官员所赏识,而北方官员中心胸广阔者,也会与南方官员
好。但这里却有一条不可愈越的鸿沟,那就是
阁。
本朝开国至今,无南方阁为相。
而王钦若,却想当这个第一,所以他首先遭遇到了极大的攻击,寇准就公然骂他为“小
”、“钻营”。当
王钦若也曾经差点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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