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君登基（4/5）

不拘住在哪里便罢了，皇后理应正位中宫，这是国法，不可违了。”便指了西宫嘉庆殿先行搬进去暂住。

本来，太后为尊长，断无委屈了太后先让着皇后之礼。寿成殿的总管夏承忠，自然也是知道太后如此委屈求全的原委。原来在今天皇帝登基之前，颇有一番波折，却是与太后有关。当时太后听信大内总管王继恩蛊惑，欲另扶楚王继位。不料平时看似糊涂的丞相吕端却在关键时候力保太子，将王继恩锁拿，太子及时进宫，在灵前登基。

因此新帝即位之后，所有施赏大典，一律举行，惟李继隆、王继恩、李昌龄、胡旦等谋立楚王元佐，应该坐罪。真宗特降旨，贬李昌龄为行军司马；王继恩为右监门卫将军，流放均州。只是其中牵涉到的李继隆为皇太后的长兄，因此新皇的旨意迟迟未下，这也是悬在众心的一件大事。

若论太后的本心，本也是贤德之，当年新帝为亲王、太子之间，亦曾得太后多方庇佑。只因太后无子，若论楚王和新帝，虽均非太后所生，但是楚王妃却是太后的娘家侄，更兼楚王蒙难之间，其子尚在襁褓之中，楚王妃便将皇长孙托付于太后。因此上当年先帝驾崩之时，太后亦不免存了一份私心，再加上耳根子软，未免有些屈了当今天子。

此时李氏一族，一败涂地。当今天子本非太后所出，将来况如何，却也不知。李太后心中忧苦愧急焦在一起，再加上哀伤先帝驾崩，此时一并发作出来，纷纷几搬迁完毕至嘉庆殿后，便病倒了。

嘉庆殿中一切还均是纷纷的，尚宫采玉捧上药来，李太后只喝了一便推开了。采玉服侍太后已久，此时见太后如此，心中哀伤。也不过是几天功夫，李太后整个憔悴地脱了形，不过是四十开外的，平素保养得宜，望之犹如三十许，此时却忽然老态毕现，眼角之间忽然平添了许多皱纹，整张脸也削了下去。

李太后虽然倚着病榻，却是不曾安稳，隔得半晌，便恻耳倾听外面的声音。采玉心中明白，今新帝坐朝，怕是要议及李继隆参与谋逆一事。这一关若过得了，太后自然无碍，这一关若是过不了，便是太后怕是难逃系。

忽然外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采玉不待李太后吩咐，便抢先掀开帘子出去，见夏承忠喘着粗气进来，脸上却颇有喜色。采玉忙迎上前笑道：“总管辛苦了，太后正等着呢！”

夏承忠进了殿中，先向李太后跪下磕了个，这才仰起脸笑道：“真是托天之福，官家真是前所未有的仁厚之君。”只这言出来，李太后心中忽然一松，整个向后倒去，叹道：“阿弥陀佛。”

采玉忙催问道：“刘总管，今这事，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夏承忠才要答话，李太后已道：“起来答话吧！”

夏承忠忙谢过太后之恩，这才垂手答道：“今李大依着太后吩咐，先上书告罪，不料官家只字不提此事，只说是大素年来征战辛苦，如今念及太后年迈，不忍再令太后牵挂，所以赐大解甲归家。”

李太后等了片刻，却不见夏承忠再说话，不禁问道：“还有呢？”

夏承忠一怔：“还有？没有了，没啦？”

李太后怔怔地道：“没了？这么说，不曾削爵，也不曾降职，只是去了兵权而已？”

采玉忙笑道：“太后，婢不是说了，昔年在潜邸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先帝诸子中，就数官家是最仁厚有孝心的，如今可不就证明了。一切都雨过天晴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不是吗？”

李太后点了点，也渐露了笑意：“嗯，正是。”她放下心一块大石，忽然觉得整个轻快起来，道：“采玉，你扶我起来走动一下。”

采玉应了一声，忙扶太后起来梳洗。太后忽又想起来一事，道：“对了，上午皇后宫中派过来，恍惚听说好象有什么事要禀我，是什么事儿？”

采玉知道此时太后解了心事，便有心过问宫中之事，忙拿了传抄的诏书来，笑道：“也没什么，官家为太子时，大行皇帝为他聘了几位世家欲充东宫，因是家世贵重，所以原是要让她们留一些备妆的时间，择吉行礼。不想后来先帝病重，因此就延误至此，连名份俱是未定。如今皇后想着让她们如今就一并先宫，有个守灵尽孝的体面，等孝满再论位份。”

李太后点点：“皇后想得很是，却是哪几个？”

夏承忠看了名单，就道：“一共四，一为曹氏，乃曹大将军的侄；一为杜氏，出身昭宪太后族中；一为陈氏，乃左谏议大夫陈省华之；一为刘氏，是前虎捷都指挥使刘通之。”

李太后皱眉，心中暗忖，当先帝的确有向曹氏杜氏下聘，怎么又多了个陈氏与刘氏。闭目细想了想，忽然睁开眼睛。刘氏，刘氏，莫不是还是那个？

夏承忠见她神，问道：“太后可有看中的？”

李太后却已经缓缓地闭上了眼，微笑道：“没什么，‘不痴不呆，不做阿翁阿姑’，更何况我如今更是犯不着管这等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