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002（1/2）

雪花在山顶铺成了羽绒被子，到了山腰却成了冰珠子，湿漉漉滑得厉害。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妈妈将我手中的竹杆接一根过去将封的一压在地上当拐杖用，刺鼻的煤油味摇来晃去更浓了，就算这样我在她背上也跟坐在牛背上似的，东倒西歪找不到平衡点。好几次她都险些摔倒，多亏了路边的枯藤，每次她要将我甩翻在地的瞬间，她都会迅疾抓住一把，靠藤的韧劲将我们重新拉直。

我们一滑一拐终于走出了泥泞小路行至一段石板路上。

这石板路虽不及泥路湿滑却更加陡峭，妈妈喘着粗气找了块净的石，管不得上面的雨水一坐了上去。

在她换气的瞬间，我惊喜的叫了起来：“妈妈，快看，那里有好多菩萨！”

“早看见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显然，我的发现并没给妈妈带去一丝轻松，她依然坐在石上。换气后的母亲虽没力气打理我，但脸上的表却神了不少。

我呢，笃定那些被红布遮住半边脸的石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怀一颗虔诚的稚的心悄悄走近他们，怕一点响动都是对他们的亵渎。

这些菩萨端坐在一块大石下面，雪水被挡在外面，地面很燥，鞭炮乐开花后脱下的红衣铺了厚厚一层，跪在上面暖暖的，很舒服！

我照着爷爷教的祭拜礼仪作揖磕，嘴里咿咿呜呜小声求：“求求菩萨快让雨停了吧，快让太阳出来，我和妈妈好去外婆家。”

三拜三磕之后，我回看，雨依旧下，雪依旧夹杂在里面，落在梗上化成冰珠子冷得亘古。

失望的我低垂着脑袋回到妈妈身边。

妈妈拍掉我膝盖上的香灰，无奈苦笑，随后将我拉上后背继续往下走。没走出两步她又停住了，叹气说：“妹儿，你还是下来自己走吧，路太陡了又滑，我担心走不稳把你摔坏了。”

我乖巧的从妈妈背上滑到地面，拉住她的手懂事的点点。

害怕摔倒我们猫着腰往下移，每移几步我都会回望望那些慈祥又神秘的石，总是怀着一颗欲望之心想从他们那里捞点好处。“求求菩萨保佑我考个好成绩”“求求菩萨保佑我和我的家身体健康”“求求菩萨保佑我们家财源广进”“求求菩萨保佑我找到一个好”……

一路走一路回望，回望过春夏秋冬，回望过无邪年少，一直到记忆模糊，一直到荒彻底淹没了那条道路。

那时候没有手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发现从山顶到山脚一路走来，白雪变成了冰珠最后变成了雨水，小心翼翼浸泥土之中，裹住枯藤的芬芳再也不松开。

木咕咚吸吮的声音很美妙，美得让我仿佛觉得冷是美好的，萧条也是美好的。只是，美好的一切被肚子的绪给打了。

我盯住妈妈手腕上胀鼓鼓的布袋。

妈妈的眼角露出一丝意味长的笑，手心里很快就多了一个蛋。

“我的猴儿肚子饿了。”

她蹲下身，让蛋与脚边的石碰了碰，蛋碎出小，很快被脱光了蛋壳。

细的蛋白馋得我裹起了小嘴，就等妈妈投食了。

“何涛，你不给我我就给妈妈告状。”

“新到的甘蔗，甜惨了，要吃的快来买……”

我被响亮的警告和浑厚的叫卖声惊转去，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小石拱桥，桥下隐约有流水声，桥的另一端连着一间小屋，石筑的地基，泥土筑的墙面，房顶没有稻全是瓦片。在我小小的世界里，这种建筑结构算是豪宅，是有钱住的地方。我仔细打量着，这个豪宅是卖东西的地方，简单点讲叫商店。

警告传出的地方放了一堆甘蔗，黑乎乎的甘蔗背靠背棚在一起又壮实又香甜。

两个男孩儿正在甘蔗屑里翻找甘蔗，大的那个与我年龄相当，小的那个吗跟我弟弟大小差不多，我竟鬼使神差的拿着手里的蛋朝他们走过去。

这件事在未来很多年后被提起，我一直去回味去寻找那吸引我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是缘、是劫、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都不是，只是因为此此景赤的诠释着一个字——穷！

两个男孩都光着脚，在冰天雪地里光着脚，脚背已经冻成了甘蔗色，其中小那个脚趾上长满了冻疮，脓水与雪水混在一起泛着昏黄，包裹着血痂，身上穿的衣裤了一个又一个的，有的补了疤，疤的颜色各不相同，有的依旧开着，露出了里面的，已经冻成了酱紫色。

做哥哥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有一块能真正避寒的衣物，做弟弟的或者是因为小被优待了那么一点点，上有一顶棉帽，那件唯一能带来温暖的物品是墨绿色的，像熟透的西瓜，它有个俗名叫“瓜皮帽”。

哥哥手里抓着两节甘蔗，弟弟明显不满，吼着闹着要分一杯羹。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