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笔（七）欲幻（2/4）

前方恍惚有个影，婉儿抬看去，却似是那道熟悉又遥远的背影……

“爷爷？”

她轻声唤着，向前快走两步，但一阵夜风吹过，那老的身影随风而逝。

婉儿低站在那，表略有些暗，不多时方才抬起来，嘴边挂着暖暖的笑意，继续走向前。

绕过一片竹林，前方能见到许多掌着灯的农园，还能听道其内传来的声与笑语。

这里的民，生活就是如此简单。

出耕作，落而归，谈的是远近的小小稀罕事，说的是家长里短的闲散话语，哪管云中被说是贫瘠之地，也不会在意长安城太极宫中高坐的是男帝还是帝。

家中母亲每隔几便会差送来信件，也会提及诸多族中事务。

他们一家已在云中扎根，靠着经商和买卖地铺，子红红火火，似已忘记了长安的繁华烟云。

信中还提到，有祖父的故派来寻，送来接济的钱银，母亲系数收下，让他们带走了长安少见的物件。

自己躲在这般避世僻静之地，这些仿佛已颇为遥远，与自己没了系。

“嗯哼哼——”

有意的哼起少许歌谣，上官婉儿心渐渐舒缓了些。

其实想想，不能在纸上写字，那就不能在纸上写字吧，也没什么影响。

可……

‘婉儿呀婉儿，你当真甘心这般下去吗？’

终是，意难平。

走了不知多远，也不知何时踏上的归程；等上官婉儿认出前方院落是自己的住处，那守在门前的小牧童立刻跳了出来。

他禁不住抱怨几声：“师姐！这么晚了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婉儿笑道：“此地既无野兽也无匪患，担心我作甚？”

“呃，可你是子呀。”

牧童挠挠，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糖果供应机关，嘿嘿笑着：“爷爷说了，老弱幼，咱们这里可是全占了。”

“子又如何？又如何？”

婉儿微微仰，淡然道：“本师姐拜师前已是能放倒三四个壮汉，如今他们能沾着我衣服角？”

屋内传来老的嗓音：“好汉也怕弓弩，功夫也要躲开机关术，若是自满自足，总有马失前蹄处。”

“是，师父。”

婉儿低行礼，略微鼓了鼓嘴角。

一旁牧童掐腰笑道：“爷爷，师姐不服呢！”

这小家伙又拱火，前几次这般形，自己当真是被师父修理了几次！

“服！弟子心服的！”

婉儿连忙喊着：“师父您别听师弟瞎说，弟子一直将师父您的教导记在心里的！”

“晚了。”

老哼了声：“明午后，你们两个一起去竹林，为师让你们知晓知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言罢，老屋内的烛火熄灭。

婉儿瞪了眼那牧童，后者也是小小的苦瓜脸，反瞪了眼婉儿，最后各自轻哼一声，扭回了各自的屋舍。

第二天一早，婉儿起床早早去修行，小牧童牵着老牛去吃，老师父却是早早没了踪影。

待他们用罢午饭，赶到了后山竹林。

婉儿好奇地看着这似乎没什么变化的竹林，只是发现了一些竹子是不正常的弯曲状，或是带着浅浅的弧度。

小牧童瞳孔巨震，转身就要溜，却被一旁伸来、满是皱纹的手掌轻巧捉住。

“师父！这是什么？”

婉儿拱手行礼，好奇地打量着其内的布置，又看到了老师父那绑着麻布的右手，“您没事吧师父？”

老淡定地笑着：“没事，被划了手……你们流进去吧。”

“爷爷我不要！”

牧童仰大喊，言语中满是惧怕。

“师父，这里面是什么门道？”婉儿轻轻眨眼，也有了点担心。

老一句：“你怕了？”

婉儿顿时挺胸抬，拿了根竹筷串起简单束起的长发，绑紧了袖，一袭薄裙长裤，脖颈白皙凝脂，身周又有淡淡气息环绕。

运转气息，心念诀，眼笔势，迈步向前！

这似乎是某种阵势。

上官婉儿刚踏地上画下的那道浅痕，就察觉到了此地气息按某种规律不断变化，进其中又有全然不同的感受。

她素手一翻，判官铁笔手。——这也算是师门祖传戏法。

屏息凝神，脚下不觉踩中了某物。

嗖！

细微空声自左侧而来，婉儿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判官笔端在右手，左手轻巧抬起，两根纤指稳稳地夹住了袭来的竹棍。

师父的考验，就这般？

嗖嗖嗖嗖！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