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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过了一会6京毓又到了禁地，手里拿着那个玉盒。“还给你。”他把玉盒递过来。

应逸也不接，他们中间隔了一段距离，6京毓的手就那么停在那里。

“送给你的东西我没有要回去的道理。”应逸说。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6京毓冷冷道，“承蒙错，我对你并无意，前一阵的事你可以当作一个意外，那晚是你和是别也没什么区别。”

“你没必要说这些话来赶我走，当年心思歹毒之并非是你，使用邪术扰心智的也并非是你，你为什么要用别的罪恶来惩罚自己？”应逸正色道，他被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那些次他走了便走了，这次他不想。

6京毓却非要赶他走不可，实际上他心也得很，如果一开始应逸就知道事的来龙去脉，也不会有后来这么些。

“你不要老是嬉皮笑脸地倒贴上来惹烦，我以后也不想看到你，要滚快滚。”他手一松，那盒子掉在地上摔了开来，里边的发冠滚落到旁边。

应逸却笑了，他视线往下移一点，定格在6京毓脖子那里，“你还有东西没有还我。”他手伸向6京毓脖颈，把戴着的那根绳子扯了出来，是那个金色的哨子。

他念了个诀，那哨子的金色瞬间黯淡，上边锈迹斑斑，成了一个废铁哨。他快步走到崖边，手一扬把哨子给扔了。

他回看向6京毓：“好了，你不是嫌它烦，扔也扔不掉么？我替你把它扔了，这下我们两清了。”

他停顿一下，又道：“我滚了。”

6京毓看着应逸在他面前走远然后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才走到悬崖边，御剑飞了下去。

应逸没经过他允许就把那个哨扔了下去，这怎么能行？他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告诉自己只是下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急匆匆跳下剑，崖底积了点水，随着他的动作溅在他的鞋上和衣服上。

他毫不在意，弯下腰把手伸进积水里试图去摸索那枚哨子，他袖子也没挽，任由它们被泥水浸湿。那一片积水不小，他索跪在了地上继续寻找。

他衣服湿透了，再加上被泥水一浸，几乎看不出来本身的白色，全糊在他身上，发也湿透糊在后背，整个形容狼狈。他就像一个失心疯一样，在地上不停地寻找着本应该属于他的那样宝贝。

他在地上一寸一寸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他的宝物，用还算净的衣襟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稀世珍宝重新戴在自己脖子上。这一刻他承认自己压根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哪个意志坚定的会容许自己一次又一次后悔？

这一切都被应逸看在眼里——他化成了一只黄鹂躲在树上，不顾那是曾经给儿时的他带来噩梦的地方。他看到6京毓在雨中跪在地上找来找去，最终珍视地重新戴上他送的那枚哨子。他现在就想下去，立刻马上走到他面前。

6京毓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向树林里，在一棵树下伸出胳膊。

“我看到你了，我知道你最害怕打雷的天待在树上，没关系，我接着你，别怕。”他说。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他就一直这么站在树下。良久，一只黄鹂从树上飞了下来，落在他肩膀上，倏地又飞走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6京毓才慢慢走掉，回到他的住处。

过了一会一个出现在他门，这个靠在门上自顾自地喝着酒，怀里放着一个盒子，酒喝完了也不走，就静静守在门，直到后半夜也不曾合眼。

门里传来6京毓的声音：“你走吧。”

应逸置若罔闻，靠在门上，两个隔着一扇门就这么坐了一夜。

6京毓开始想一些带着“如果”的事。如果当初他先认识的是应逸就好了，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可这世上从来不存在什么如果，他也只能在这带着自欺欺的“如果”中来暂时缓和心绪。

他师兄当年跟他说过，早晚有一天他会找到值得依靠的一个，而不是错把这种亲当成别的感，可他在这待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什么依靠。他大概是命里与这些无缘，或是不需要那种名叫依靠的东西。

早上起来，严霄饭都顾不上做，赶着去到叶师伯那里探望，还没走进院子，就看到院里几个师兄披麻戴孝急匆匆往外走。其中一个看到他，对他道：“致一，叶师伯去了。”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严霄一时有些站不稳，勉强才平复下来，他忙道：“我去告诉我师父。”

另外一个把一封信塞到他手里，道：“这是叶师伯留给6师叔的，你也拿过去给他。”

“好。”严霄拿了信，快步赶回了住处，6京毓刚从屋里出来，见他来了，便道：“我有事告诉你。”

严霄见6京毓面色苍白，十分憔悴，过去要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