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石桥左右(2/3)
黑山军与我匈相互依存,此战若败,不禁我身死传首,黑山困守也难以得生,还望三位尽力而为!如我得胜,则亦可赠三位以万金!”
黑山三帅无不凛然应是,只是心中如何想,那就另说了。
但须卜单于的一切总归是有效果的,诸王的斗志再次迸发,而军中再度唤醒不战则死的意志,他相信有这意志,无论什么样的敌
也终将化作斫刀下的残肢。
两军的进军不因石桥的战斗而停止,东岸的联军与西岸的叛军以相同的速度北上,但最终仍要止步于石桥之前。但须卜单于想象中的决战并没有到来,甚至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会使西岸将士的所有热血都凝固。
联军在抵达石桥后没有增兵,也没有布防,只是派出一名使者前来说降。
使者的身份出乎了叛军所有的预料,正是当
串联诸部,拥立须卜单于的句龙王。须卜单于与他相见,一时间竟无法将他与往
的老王对应。不止因他风尘仆仆,还因句龙王的脊梁佝偻,神态疲敝,眼神里寻觅不出往
的自信与慈
,徒然有
的迷惘。
句龙王依然身着绢制的虎豹围鹿袍,只是袍服多是尘埃土渍,不知他这些子是如何渡过的。但句龙王也不抱怨,开门见山说道:“车酉,你降了罢!此战你已经输了,如若现在投降,还不至于输尽。”
须卜单于环顾四周诸王,见他等神色莫不悚然,不由心中焦虑,对句龙王怒斥道:“老王!你如何能如此坏我军心!你是要让我等埋骨于此地吗?”
句龙王缓缓摇首,怆然说道:“你我军心已经坏尽,绝难再与官军作战。大单于让我说,我一旦得你帐中两刻,你若不立刻投降,便让你等知晓,何为生不如死。车酉,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须卜单于怒极,拔出斫刀抵在句龙王满是褶皱的脖颈,喝道:“我颅在此,身系二十万男儿,如何能不战而降?!于夫罗倘若是武士,便让他自己拿斫刀来取!你再败坏军心,纵使你身为老王,我也要拿你的
颅祭旗!”
句龙王摇首笑道:“我本就是将死之,汉
有句话,
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会骗你的,你到桥前去看便是。”
话尽于此,他便瞑目不发一言,犹如囚犯沉默等待屠夫的刀斧,病回光返照时等待最后的昏沉,枯叶在摇摇欲坠时等待萧瑟的秋风。如此姿态让不安在所有
中蔓延,单于沉默片刻,终于负手走出了大帐。
桥前没有臆想中的埋伏,除去驻守的数十来个汉兵外,桥东侧站着八个匈武士,左手执斫刀,刀刃在
光下透出细腻的水纹,右手各以绳索执有一
,或为美
,或为幼童,俱皆俯首系颈跪倒在地,低首颤抖不敢仰面。
须卜车酉只身僵如冻尸,浑身战栗不能言语。被绳索系缚跪地的,他不止熟识,更是他的至亲之,因为这都是他的三名妻妾与五名幼子,其中便有他的结发妻子,伴随他已有十六年。孩子年长的刚满十二,还不能骑马,年幼的不过二岁,
齿尚且不清。
就在须卜车酉惘然之间,一名使者策马而来,下马掏出金刀,对桥边匈武士说道:“两刻已过,左贤王有令,斩首!”
西岸诸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桥前武士挥刀一一斫去
质
颅。没有惨叫,尸首分离,武士用褐布抹去刀刃的鲜血,将尸身扔进晋水,
颅在桥前堆积成一角,随后又从后方携来十数名
质,令其如此前般跪倒在地。
那使者转身登上石桥,正对着呆滞的西岸诸王朗声说道:“须卜车酉僭越王位,谋杀单于,反叛天子,实乃罪不可赦,今左贤王得大汉天子允许,代行单于事宜,本意诸王幡然悔悟,仍可赦免罪行。大王仁慈,须卜车酉却无意悔改,大王只能诛灭三族,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身后武士再次挥刀,又是晋水中开出几朵花,飘出几缕血色,
再度堆积在
上,发丝与血
沾染,
颅的面色苍白如月,须卜部中不少当户俱也心如刀绞。而东岸王帐中,于夫罗看西岸叛军骚
失措,不觉间
神焕发,面色红润,他不断低声喃喃道:“善!善!”
不只是在石桥边,便在这两军对峙的漫漫河岸,整座联军军阵间忽而放开间隙,西岸手本欲引弓
矢,孰料间隙间纷纭涌出毫无战力的平民
孺,对着西岸的叛军呼唤着熟悉的乡音。
不少西岸将士本已心存死志,但此刻竟亲眼见母亲妻子在群中招手,又被
群拥挤着推向前方,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瞬间过往放牧耕种的和平记忆涌上心
,最后只化作浓浓得求生之
,他们忘却了自己身在战场,回应着家
的呼唤。
这厌战的
绪如同瘟疫般迅速席卷了晋水两岸,不少
不知自己不知水
,激动之下试图下水与家
团聚,随即又溺水被战友拉上岸,没有找到家
的叛军士卒也左右张望着,心念自己的家属身处对岸何处。
白绕在后阵远望前军骚的
形,松了
气,对于毒陶升说道:“恐怕此战已经了解了。”于毒神色
晴不定,而陶升则说道:“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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