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胡分次第（2/2）

那诧异地回，见陈冲立在原地，如同被冰雪僵直了一般，随即仔细上下打量他的衣着，笑道：“这位汉朋友，你却是说错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当户而已，哪里能有这般好马？只是我确实负责照顾于它，不知朋友你有何指教？”

当户当然算不上小字，匈诸部除去为首的诸王与诸骨都侯，往下只有两级官僚，第一级为管理户籍的且渠，负责缴纳赋税的卜氏，第二级便是训练士兵的当户。当户虽然是匈的基层官僚，却往往管理着百名以上的聚落。这位当户言下之意，只不过是他背后还有大靠山罢了。

但陈冲当然不会惧怕哪个匈靠山，他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而义愤，他强咽下怒火，指着瘫倒在街道上呻吟的胡说道：“那当户大，你照顾的马在这里踢伤了四，你竟然能视若无睹，一声不吭吗？”

那当户好似一次听见这种话，他的眼里透出不可思议的绪，又打量起在一旁躺在雪水里的四名胡，他们衣着烂，只不过堪堪足以避寒而已，一小骨外折，一捧腹呻吟，还有两直接昏死过去。

陈冲听他说道：“不过四个羯而已，畜生一样的东西，也值得大惊小叫吗？”，此言当真是火上浇油，陈冲向前几步，如松般立在当户面前，喝道：“四个羯不也是吗？你算什么东西，比他们更像？我看你连畜生也不是！你背后的首领是谁？把他叫出来见我！”

四周群本多已退走，却不料还能产生争端，不由好奇驻足围观。这个马廊又身处马市要道，未久，来往的群便将两围得不见边际。但他们倒也不是和陈冲一样义愤，反而多用一种敌意、冷漠、奇异的目光打量着陈冲，倒似是与这名当户是一伙的。

这个当户倒是毫不生气，反而嘻嘻发笑，假模假样地给陈冲鞠躬道：“看来这位汉兄弟是第一次来美稷，却不知是哪里的大族子弟？好教您知道，这处马廊却也不是别的，隶属当今左贤王于扶罗，在下不过是左贤王一名小卒，可整个匈将来都是左贤王的财货，不过一二杂胡，死便死了，左贤王自己都不介怀，何须老兄劳心？”

陈冲看到他这惺惺作态恶心的模样，也笑了起来。平心而论，这也算是个在胡树立威信的机会，这倒让他心神平复，问道：“那请问这位当户大，却不知左贤王何时归来？我想与他拜见一二。”

当户见他听闻于扶罗之名，反而不为所动，这种反常的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即使是远来的大族汉商也没有敢得罪匈左贤王，未来的匈单于，这让他忍不住开始猜度对方的身份，只是陈冲一行虽然气度不凡，却也没有大队随从，让他无从猜起，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于是他老实道：“左贤王今与左右逐王前去五原会猎，如阁下需要求见大王，可留名谒住处于我，待大王回来，我自会知晓阁下。”

陈冲帮魏延徐庶二把伤及的四名羯背上马背，随后掸去身上沾上的泥水，笑道：“名谒却也不用，你就告诉他，新任西河太守陈冲陈庭坚前来拜访，还望大王自重，西河太守自不能像护匈中郎将般把单于给换了，但换他一个左贤王，还是绰绰有余！”

围观众一阵喧哗，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那名当户也好似被一块骨卡住了喉咙，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徐庶魏延领着马向集外行去，看见他们面孔上的肃然正气，路仿佛被一无名的力量所驱使，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临别时，陈冲冷冷地回望了那名当户一眼，说道：“这里是大汉西河郡，百姓不分胡汉，都是我陈冲治下的子民，按汉律，纵马市集本是违律。等左贤王回来，我希望你再把之前话语再说一遍。”

那名当户浑身一颤，仿佛被一剑封喉，随后竟站立不住，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