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送雀（终）（2/3）

敛笑容，不含感的说：“这片光明送的好，这是宁奕需要的。这笔买卖，灵山不会亏。”

然后宋雀才后知后觉的捕捉到了邵云某句话中的一个重要信息。

你走之后，再过不久，我也要走了……

邵云的“走”，与自己的“走”。

意思不一样。

“你在北境见过‘朱密’了吗。”

老忽然问了宋雀这么一个问题。

大客卿沉默片刻，点了点，道：“见过了。”

“是不是，很丑陋。”老哑然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胸的位置。

那里是凡心脏的所在之处。

大能者的身躯脱离凡胎，逐步通往不朽的殿堂……那里寄放着的，是道心。

牺牲自己大道，来保全圣山，脉系。

宋雀思忖片刻，摇了摇，“每个在这世上都有在乎的东西，朱密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圣山，不得不选择牺牲，所以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也得到了另外的‘补偿’……”

邵云咧开嘴角笑了笑，“是这样吗，大客卿不愧是除盖障菩萨，看得比我要透彻许多，洒脱许多。”

“只不过是局外罢了。”宋雀道：“大师的阳寿不像是要尽的样子。”

“师尊说我，有命修行，无命参书。”

邵云的眉尖缓缓低垂，两缕白色的长眉随风沙飘起，他轻声喃喃道：“久坐光明里，不得修行，只能翻书，书看完了，灯便也燃尽了……我有预感，离走的那一，不远了。”

宋雀无言以对。

金易已许久未曾动弹，似乎凝成了一座血色石塑。

宋伊的手心感到了一阵温暖，低下来，看着朱砂悲伤的攥拢他的掌心，声音极轻的开对他说，“邵云大师是个好，我不想他死。”

年轻一阵沉默，欲言又止。

为灵山奉献一切的，其实不是金易这样“抛颅洒热血”的鲁莽之辈，动不动将颅放在铡刀之下，事事黑白，动辄分出生死，将“

死”随时放在嘴边的，并没有真正考虑到灵山的未来。

灵山的未来是活。

每个都要好好活着。

正因为有着像邵云大师这样的活着，忍着道心的屈辱，枯坐在光明殿中，灵山才能够得以渡过最艰难的时刻……而自己的父亲宋雀，其实也是这样的，背负着禅律两宗的不理解，鄙夷，反抗，弹劾，阻力，一次又一次的抗下重担，真正的大能，修行者，也是砥砺道心的“修心者”。

朱砂已经压低了声音。

但是在此刻的环境之中，哪里能够躲过邵云的耳目。

老和蔼的声音轻柔响起。

“小丫……死没有什么，都会死，这是万物的结局。”

他的眼里有些留恋，有些不舍，书简楼里的每个古梵语文字，都是自己枯坐时候所看到的“大道真相”，越接近书上的道，越接近生的尽。

生就像是翻卷阅书。

总会死去的。

到了黄昏，抬去看，天已经黑了……而手上的书，也失去了意义。

邵云恍惚道：“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活着，好好的活着，反而很难。”

金易的身子如雷霆劈过一般，低声呜咽起来。

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此刻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书简楼里的每个文字，不再富有光泽。

老轻声问道：“大客卿，若我今就走，你还走吗？”

宋雀回过来，望向老的双眼。

邵云眼中带着愧疚，缓缓双手合十，袖袍摇曳，竟然有了一些羽化的痕迹。

这是要他留下来。

宋雀的眼中有些动容，他若真的是绝之，当初就不可能在灵山留下来，待如此之久。

“何至于此。”

宋雀叹了气，有些恼怒道：“既然是该断的因果，便让它断了吧……大师不要再为难我了，留住最后的这气，多庇护灵山一天是一天。强留宋某，不是好事。”

老眼帘微阖，似乎在思索，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

他那半截羽化的袖袍，最终重新稳定。

整个也不再虚化，那随时可能湮灭的“光明”最终凝实。

邵云声音沙哑道：“是我失礼了。”

宋雀摇了摇，最终沉声道。

“我答应你，盂兰盆节，我会再来一趟灵山，见证菩萨捻火，照亮佛窟。”

邵云沉默着再次揖礼。

宋雀看着宋净莲和朱砂，看到了某下意识回望向灵山的动作。

他轻声道。

“跟我回一趟长白山取一样东西，此后想去哪都随你，若是想待在灵山做一些未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