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悲欢 下（2/3）

生生触了霉。想到这里，她倒是将心里的一点寒意抛开，也没理会众的眼，看着这蕊儿爬到自己脚下相求，当下冷笑一声，竟是抬腿就要踹过去！

一边的丫鬟珠儿，素与蕊儿就是颇为好，竟是如同小姐妹一般的谊。她原也心中惧怕得不敢动，但瞧着蕊儿爬过去求饶，朱氏却是立意要她死一般，还是要踹过去，终究忍不住扑上来护住，自个挨了一脚。而后，珠儿蕊儿两个就是摔做一堆，翻滚到里屋边上，双双呻吟起来。

这一举一动细细说来颇为繁琐，可实际上却是极快的。朱氏的举动又是出意料，由此，屋子里竟是无说话，而里的孟氏，虽然担心敏君，可听着这些声音着实心惊，只得让繁君并两个婆子看着敏君，自己出去瞧一瞧。

也是巧了，这才打起帘子，那两个丫鬟就是撞了过来，孟氏猝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看着有什么东西滚过来，就是觉得双腿生疼，猛然栽倒在一边的丫鬟身上。好在，这一段子，事极多，孟氏有孕在身。随身的丫鬟婆子都是挑有气力的老成稳重，数量也比往多了点。

因此，孟氏只是被撞了一下，一边的婆子丫鬟就是反应过来，赶紧扶得扶，抱得抱，叫叫嚷嚷着拥簇上来，没让孟氏真个摔了。饶是如此，孟氏先前肚子里的胎儿便有些不稳，经了王氏的一掌，这么些子的心劳，这一场惊吓便如同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芦苇，让她终于手脚一软，昏了过去。

“姑娘！”孟氏身边的青莲墨菊两个，原就是陪嫁的丫鬟，自小服侍着，最是忠心不过的，瞧着孟氏的形不对，她们两个一时忘了形，脸色煞白只叫着姑娘姑娘，倒是将那三给浑忘了。

只是，这会子也没计较这个，不但秦氏、东方氏、常氏这三个兔死狐悲，心有戚戚之余赶着上来帮忙，就是老太太王氏也是慌了，一叠声地喊着大夫。其余的丫鬟婆子，各个瞧这不对，有赶着出去喊大夫的，有趁逃了的，有偷偷拉了嘱咐的，还有手足无措好似没的苍蝇团团转的，各有各的心思，只那慌之中，各色喧闹嘈杂声越发的多大了。

外的一些婆子丫鬟远远听见了，或是避退三舍绕着走路，或是趁机卖弄唇舌，编排事端，也是不一而足，越发得忙碌。可在这种忙碌喧闹之中，朱氏却是没个理会，也没说什么做什么，单单呆愣在那里，心里竟一时有些着慌。

自然，孟氏原就是她的一个儿媳，平素她也厌弃得很，挑剔家世，挑剔容貌，挑剔，说起来没一样觉得好，可心里也是明白：其实四个媳里面，也就是她最恭谨守礼，一丝儿慢待也不敢的。

这种不敢，自然不会是出自什么长辈晚辈的尊敬，而是形势强弱罢了。其余的三个媳娘家有，又是嫡出的儿，她轻易也不愿说的做的太过，独独这一个没个底气在身，又是最不喜欢的三子的媳，越发得挑剔作践——横竖，你也没法子哼一声，没娘家支撑，没相公宠，闺中也没什么密友，还是个不下蛋的母，这么些年也就生了个病秧子。

这一年年过去，她说惯了骂惯了，在孟氏这个三儿媳面前，动辄打骂，拿着出气顺心。却不成想，忽然间，孟氏有了一双孪生子，得了宠，三房上下乃至于徐家仿佛都开始敬重她起来。她之前骂着打着没事，可这一年，先闹出什么苛待媳的流言，后自己与婆婆拿着不孝的帽子，竟然还动不得她分毫！

至于现在……

朱氏看着在自己的眼中，那一张张避开的，飘忽的，视若无睹的乃至于眼皮子也没动一下的脸，原本因为动手而激动发红的脸，渐渐地有些发白。她抿着唇不说也不动，心里却是慢慢有一点寒意爬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候，繁君出来了，她的脸色不大好看，还没细看就是皱眉道：“姐姐还在……”这四个字才说出，孟氏那连脂也掩盖不住的苍白脸色便投她的眼帘。

繁君悚然一惊，手脚竟是有些冰凉起来，她赶上去正是要说什么，那边王氏、朱氏两个也是扶着儿媳、孙媳的手赶着过来。双方一碰，繁君的眼立时冷了下来，不等她们说什么就是大声喝令道：“扶着母亲到里去！再照着那些的心思拖延下去，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对那些没法子，可没的说，连虾皮似的也是拼不过去！”

此时，一婆子丫鬟也是渐渐缓过来，略微安静了些，越发衬着繁君这番话声量宏大，众齐心。那王氏、朱氏当场气了个倒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可这时候秦氏等，却是不说话了。

也是因此，繁君一声令下，那孟氏立时被抬了进去，外又有大夫来了的禀报声。繁君一一处置妥当，也没再瞧王氏等一眼，只是冷笑着留下一句话，顾自挥袖而去：“我瞅着，老太太、太太若是真个有一点良心，少往三房来，没得闹出什么命官司。”

那边的蕊儿珠儿早已被搀扶退了下去，可地上一滩血仍旧是刺眼刺心，让忽略不过去。也是如此，那繁君的一番话出来，就算是王氏，面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