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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院中的梨树之下支了一张躺椅，由几位宫伺候着，正安详地眯着眼睛小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梨花纷纷。有几瓣莹白降落在她的发髻之上，在温柔的春光之中轻轻颤动，衬得她因病苍白的面颊生动了几分。

桓是知有些惊讶。

按照民间的传闻，皇后娘娘已然病膏肓，食不下咽，寝不能寐。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预期，来见的是一个形容枯槁，死气沉沉的濒死之了。

可眼前的皇后，脸色不可说不苍白，形容也不可说不消瘦。可她的气儿，却依旧守住了七八分。微皱的眉心说明她确实病体虚乏，可她那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却又能让感受到她内心的沉稳和坚定。

这就是当朝皇后了。桓是知自然觉得陌生。

在刘裕下达旨意，将臧亲封后之时，桓是知心中曾有过犹疑与好：这位小家碧玉出身，又过惯了穷苦生活的臧大姐，真的能做得好这个皇后吗？

虽说由俭奢易。可一国之母的气派，并不是单靠金银就能堆砌出来的。

可当桓是知瞧见臧亲的时候，她便打消了先前的顾虑。

臧亲从来不是拥有倾城之色的美。如今年岁益长，病魔缠身，更是显得憔悴。

可她身上似乎自带了一种气质。无论穿的是简朴素衣，或是罗裳绸缎，她都有一种淡淡的，岿然不动的气质。

端庄沉稳不足以形容。可桓是知一时也想不出更贴切的词来。

桓是知悄悄往四周瞧，宫中陈设比司马氏和桓玄在位之时都要简单。臧亲上只别了一个简单的簪子，身上的布料也远算不上奢华。都说皇帝皇后带厉行节俭，如今看来，好似并不是只在做表面文章。

桓是知和王兰没敢言语，只同宫一道，静静地立在一边，等待皇后娘娘醒来。

臧亲倒是很快就睁开了眼，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鬓发，叹了一声：“咦，怎么就睡着了。”

“皇后娘娘。”

桓是知和王兰对看一眼，上前正待下拜，臧亲却已抬手拦住了她们：“诶，你们可别这样。”又用眼示意宫。

宫忙搬来两把椅子。

坐是坐下了，可二皆颇为不自在。

王兰主要是紧张。本想着，她一上来就可为皇后诊脉开药的，可这位娘娘只笑盈盈地望着她们，似乎并没有立时就诊的意思。她便先规矩地低了，没有着急说话。

而桓是知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但昔年的“臧大姐”、“刘大嫂”，突然就成了尊贵的皇后；而当年的“刘兄”，不仅成了皇帝，还可以说是哥哥桓玄之死的“罪魁”……可偏偏她这次前来，又是有事相求。

往事错综，现实复杂。桓是知一时间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和语调去同臧亲说话。

宫添了一个靠枕，臧亲终于缓缓地直起了腰背，微笑地看着桓是知，声音有些虚弱：“是知啊，多少年没见了……终于见到老朋友了。”

老朋友重逢。这是皇后娘娘对这次会面的定义。

桓是知抬眼，见她目光亲切温柔，依稀仍是当年那位淳朴的臧大姐。

桓是知心中稍安，却又莫名一沉。

王兰自报家门后，便上前替皇后诊脉，又例行问了一些饮食起居方面的问题。皇后都淡淡地答了。

虽然没有听见说什么，但从王兰的脸色上，桓是知还是看出了况的不乐观。

宫拿了御医之前的方子，给王兰看了。王兰皱着眉，竟似在为难如何开方子。

“御医用的药都没问题，换成你你也只能这么开方子，是吧？”臧亲的语气仍是淡淡的，“我虽然不懂医理，可是我相信他们，他们定是按照最好的方法来治的。只是，我这病，已是好不了了……”

“娘娘，你别这么说。”桓是知接道，“我看你的气色甚好，只要调养好……”

“是知，你可别叫我娘娘。”臧亲看着她，“答应我，还是叫我大姐，行吗？今天，我们就好好唠唠家常。自从进了宫，虽说吃穿不愁，可再也没法子到别家串个门聊个天了，多少有些闷得慌。”

“是……”桓是知还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但总算改了道，“大姐，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着，一定会好起来的。我适才刚瞧见你时，一点看不出你是一个病。”

“那不是因为你这位老友要来？我怎么着也得打起，否则不就在你这位贵客面前失礼了吗？”臧亲笑道：“至于这病嘛……一个有一个的寿数，我自己的身子，我比任何大夫都清楚。我这一辈子，嫁了这样好的一个夫君，已经知足了。”

听见臧亲提起“夫君”，桓是知便思忖起进宫的“正事儿”来。她不知道臧亲是否知晓马文才尚在宫中之事，也不确定这位皇后对朝前的政事了解